南叠枫狠狠剐了汪云崇一眼。
汪云崇不知是领教了这一眼中的精光还是给自己的手下们也看得不自在了,喝了一声:“都没事做了么,溜出来看热闹的?!卫督府养你们这班闲人,老子还要不要混了!”
这一声暴喝着实管用,看热闹的立时哄散,噼里啪啦的脚步声中隐隐夹杂些告罪的声音,一时间溜了个干净。
与这些第一时间奔出来现在又慌忙逃回去的人逆道而行走出来四人,看看被斥骂得灰头土脸的同僚和下属,再眺过去看汪云崇,个个也吃惊不小。
此四人,韩承希、董之弦、陆之冉、薛骏是也。
“崇哥?”四人异口同声,由于之前韩承希的属下报过,见到汪云崇倒不是特别意外,但是——四双俊目八只眼睛一块儿移到了南叠枫身上。
陆之冉自然是认得的,秀目睁得老大。
“咦?”汪云崇也奇怪了起来,道,“薛骏你小子怎么也在?”
薛骏乃缉捕司司领,他这一司手底下人员最多,也最是忙碌,大小案子都得他亲自过问,因此常常不在京城,这下出现,倒确实是有些意外。
薛骏瘪起嘴角来,道:“崇哥你这话也太不够意思了,兄弟整天在外面四处奔的,这大过年的还不让人回来?倒是崇哥你,打哪儿弄来这么个小美人?”
话未落音,被陆之冉一肘重击在胁下,薛骏未及防备是肉也没绷真气也没提,痛得眼泪都要出来了,弯下腰一边揉着,一边哀叫道:“之冉你下手也忒狠了点……”
南叠枫见这情形,才意识到十二卫精英中的精英的五个人,已经悉数站在这儿了,当下自汪云崇的桎梏下抽回手,整肃了一下神色。
汪云崇白薛骏一眼,道:“之冉做得对,你小子这张嘴是得管一管。”伸手招呼四人上前来,道:“来,给你们介绍个人。这位是南叠枫南公子,之冉是见过的。”
陆之冉点点头,当先抱拳施礼,其余三人要么是听陆之冉说过,要么是在外边打听过论武大典消息的,当下都吃了一惊。
“论武大典上,跟叶剪繁打成平手的那个?”董之弦瞪大眼睛,抱拳道,“厉害厉害,见过南公子了。”
韩承希中规中矩地也施了一礼,并不多言,薛骏这才知道陆之冉方才为何撞了那么重的一下,赶紧拱手道:“原来是百川山庄的继任庄主大驾,方才多有失礼,南公子勿怪。”
“哪里哪里,薛大人不必在意。”南叠枫一一回礼。
“崇哥,”韩承希上前两步道,“自你在荆州始,跟你的联系就断了,兄弟们颇有些担心,但几日来倒也没得到什么坏消息,崇哥可是遇上麻烦了?”
“嗯,还好,”汪云崇应道,“这事情极是复杂,一两句话讲不明白,一会儿再说——对了,佟耀顶最近有什么动作没有?”
“说到这事,还真是奇怪,”韩承希道,“不仅佟耀顶最近不再递参崇哥的折子,就连祺王爷也安分许多,难不成是真想踏踏实实过个年?”
“嗯,知道了。”汪云崇蹙眉点点头,一时也想不通透,于是又问道:“皇上呢?方才有没有人去跟皇上报过?”
董之弦指指自己,道:“报了,我差人去的,但眼下马上新岁了,皇上得尽孝心,太后这几日晚上都设了歌舞夜宴的,皇上得去陪着,至少今天是没功夫见崇哥了。”
汪云崇叹出口气,凝神想了片刻,这才逐一吩咐道:“弦,南公子在卫督府稍住几日,你来安排一下;之冉和薛骏尽早把手上的事情了结,让兄弟们安生先过个年,暂时不要管佟耀顶那边了;希,你跟我到书房来。”
戌时已过,董之弦安置好南叠枫,又将手头琐碎的事情理出一段落,正准备拖着疲乏的身子回自己的屋子,却见汪云崇的主书房仍是灯火通明,揉揉眼睛耸耸眉,便径直走过去敲门。
得到允许,董之弦推门进入,见汪云崇和韩承希一人坐在一边,眉头都锁得够紧,当下撇撇嘴,道:“说让兄弟们都过个好年,你俩倒是纠结上了。”
韩承希勾手示意董之弦坐下,将方才两人边聊边理出的记录递给他看。
汪云崇道:“南叠枫那边安排好了?”
董之弦“嘿”了一声,凑向汪云崇,笑道:“崇哥,这南公子生的这么好看,放着这么个美人在面前,你这一路上都没动过?”
汪云崇顺手抄起面前的案卷就拍了过去,道:“动你个头啊,快点把这个看了。”
董之弦缩了缩头,正色认真看了起来,不一会儿,神色大变。
“是阳灵教?”董之弦抬起头来,道,“这完全没有理由啊……”
“阳灵教无论是做事还是杀人,很少有恰当的理由,这倒不奇怪,”韩承希道,“主要是这个时间,有些不对。”
“嗯,那时阳灵教大权不稳,教中势力混乱,这个时候要想把这么一件事情做漂亮,实在不易。”汪云崇道,“而且,杀了禄王爷,就等于是跟朝廷对着干,以当时阳灵教的实力,不要说出动十二卫,就是随便遣去个两千军从,阳灵教都得完蛋。不过,这倒是可以解释当时为什么没留下那两句诗来。据当时的密卷记载,禄王府上下所能辨认出的尸体均是遭利器砍刺致死,完全没有毒药痕迹,这才一直没有怀疑到阳灵教上来。”
“崇哥能肯定那个慕容笛所言不假?”韩承希皱眉道,“他负着这么一桩血仇,手中实力却又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