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冬和宋丰丰此时此刻根本没有想这么多。他们不知道龙哥的想法,只是凭着一腔小而滚烫的热血,不愿意让奋身为自己站出来的人蒙受委屈而已。
喻冬说完,梁设计师点点头,看向龙哥。
他没再多说,只是讲了句“很好”,伸手勾住了龙哥的手指。
龙哥松开了宋丰丰,眼睛深处像是被热烘烘的气猛地熏了一下,连忙转头吸了吸鼻子。
有人稳稳牵着他的手。
“他总是这样的。”他听到青年温和的声音,“做事情好像不考虑后果,其实该想的都想了,就是有时候,跟大多数人想的不一样。”
喻冬和宋丰丰没怎么听明白,但宋丰丰开口强调了:“龙哥是好人。”
龙哥擦擦眼睛,笑了:“我?好人?”
“不算好人。”梁设计师笑着说,“普通人而已。”
晚自习放学之后,喻冬和宋丰丰去辉煌街吃夜宵,顺便把龙哥的后续事情告诉了张敬。
张敬呲溜呲溜吃螺,吃完一碟才舒出一口气:“那他们会去国外结婚吗?”
喻冬:“……”
宋丰丰:“啊?”
张敬:“不是吗?在我们这里又没办法结婚,只能出国。不过龙哥有案底的,出国肯定不容易。”
喻冬夹起一块牛腩放进嘴巴里:“你是不是想太多了。”
张敬盯着他:“你们是不是想太少了?”
宋丰丰一头雾水:“什么意思?”
喻冬和张敬都不吭声,大眼瞪小眼地看着对方。在片刻的沉默里,他们都获知了一件事:他知道了。
点的烤鱼上桌了,宋丰丰招呼两人动筷。张敬躲开了喻冬的眼神,哼哼唧唧地说:“那谈恋爱,就肯定想结婚的。我就很想跟关初阳结婚。”
宋丰丰冷酷无情地戳破了他的幻梦:“你们开始恋爱了吗?”
张敬:“神交,柏拉图。你懂吗?”
宋丰丰:“她不是说让你不要想东想西吗?什么柏拉图,你好好学习吧。”
张敬:“你才要好好学习!期末考试都复习好了吗!”
两人互相戳着对方痛处猛烈攻击,喻冬则趁机夹起烤鱼下面埋着的豆芽狂吃。
回到兴安街,宋丰丰又厚着脸皮邀请喻冬到家里看电视和玩psp。喻冬提醒他明天还有补课。进入高二之后,他们的补课时长增加为一天,周六除了没有晚自习之外,跟其他的日子没什么区别。
宋丰丰轻咳一声:“你不想我吗?”
他手指抓住车把,一会儿紧一会儿松。
喻冬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脸有点红:“啊?”
“就睡一觉嘛,明天我早起跑步的时候叫醒你,你回家洗脸刷牙就行了。”
宋丰丰的提议听上去很正常。实际上他们之前也常常这样跑到对方家里过夜。但是喻冬心里觉得现在不一样了:他看过也研究过那些小电影,“睡觉”啊“床”啊这样的词汇,说起来就自然笼罩着一种让人不好意思的意义。
两人停在了玉河桥桥头。桥上的路灯换了新的样式,一艘艘小船挂在杆子顶端,船下就是灯泡,亮光照得玉河桥上一片明亮。之前有人趁着夜间城管不出门,光明正大在桥上摆起了夜宵摊,卖炒粉或者烤生蚝。路过的兴安街居民看到都要骂他几句:你扫干净地!你不要乱倒垃圾!不能把污水倒到桥下面!我们会报警抓你!
对住在这里的人来说,玉河桥和兴安街,跟家是一样的。
那人终究也没摆多久,没几天就消失了。
喻冬歪了歪脑袋,显然在认真思考和权衡回家睡和去宋丰丰家里睡的利弊。他头发长了很多,还没去剪,每天进学校都会被站在校门口检查学生仪容仪表的教导主任说上几句。
昏黄光线落在喻冬脑袋上,他是一个温柔沉默的孩子,浑身罩着暖的光。
宋丰丰太想触碰他了。他的手指,他的掌心,他柔软的耳垂,还有其他容易勾起各种反应的地方。将车子挪近,他小心翘起小拇指,搭在喻冬握持车把的手背上。
喻冬:“……你很大胆啊。”
这里太亮了。
宋丰丰:“嗯哼。”
但他们谁都没觉得怕。
“来吧。”宋丰丰小声而扭捏地说,“不玩psp……我们可以聊聊天。”
“明天好吧?明天周六了,我晚上去你家看电视。”
但宋丰丰是真的很想碰他,于是看着喻冬,幅度很小地摇摇头。
喻冬悄悄红了脸:“你到底想干什么啊!”
“……就,就摸一下。”宋丰丰很小声地说,“不行吗?”
喻冬的脸更红了:“不行!”
宋丰丰:“你又不是不喜欢。”
喻冬:“那个……很危险。”
他欲言又止,宋丰丰却因为和他的脑内频率高度重合而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
“不危险的。”宋丰丰热切地说,“距离摸屁股那种地步还有很远。”
喻冬心中一动:“你知道摸屁股具体怎么做?”
宋丰丰:“……你居然不知道?”
优等生被戳得有点伤,立刻反驳:“我当然知道!我还看过视频!”
宋丰丰:“我也是好吗!这有什么。”
两人跨骑在车上,单足点地,脚尖在地面上一拍一拍。但很快,喻冬趴到了车头。他耳朵都热了,像靠近一团火。
“我靠。”
宋丰丰扶着车头闷声笑,抓抓脑袋又抓抓下巴。
“这有什么……我,我还看过很多sān_jí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