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里,闪过了第一次见到霏语的情形,当时她昏倒过去,随着河水飘到她的竹居下方,难道……
当时霏语是被人追杀才受伤的?
「公主一直不想和主上争甚麽王位……所以她宁愿在前任领主逝世後要求翼昇带她离开皇宫,她逃到中原来,留在一个她陌生的地方、留在你身边,都选择不回伊甸国,难道你还不明白她的心意吗!她只是一心一意想待在你身边啊!」用力咆哮後,修罗吐了一滩鲜血,意识快要被死亡拉走。
泪忽然滑过她的脸,滴在沙尘的泥土之上,泪很快被吸收,寻找不出痕迹。
毒蠍全身在颤抖,修罗的话把她内心的锁解开,她怎能真的抛下霏语,她怎能抛下受伤的她!她怎能从此没了霏语!没了她的世界,她还能用甚麽藉口活下去,如今,她体会到甚麽是生不如死。
过去,她嘲讽因爱而死的人,如今,她却被爱蒙蔽了,她也有一刻想死的念头。
转身蹲下,拿出一粒药丸,扶他坐着,把药送入他嘴里面。
「你死了,我想她会很伤心的,我不想救她回来之後,看到的是,她为你流的眼泪,而不是为我展开的笑容。药会让你昏睡过去,待醒来後,你再服食一粒,同样你会昏过去,再醒来的时候,我想你不用去一躺鬼门关的了。」
正好,药力发作,修罗很快失去了意识,最後的画面映入脑里的,是一条恶魔的背影,那双冷淡的眸子散发出死亡的气息,嘴角轻轻往上挑起,是愉快的恶魔正高兴快要大开杀界的笑靥。
彷佛接近她一步……
都会被死亡的气息腐化似的可怕。
再怎麽连夜赶路,二十的战士,也得紮营休息。夜幕下的平原上,有着烧得红亮的火盘,马儿在不远处吃着绿嫩的小草,空气飘来阵阵的肉香,有鸡肉、有羊肉,看来是在准备一顿丰盛的晚宴。
战士们围着营火,喝着伊甸国带来的酒,唱着伊甸国的歌瑶,男人一大堆,终究还是会说一些女人的温柔香话题,色哄哄且赤裸裸的对话,都一丝丝地传入马车上,唯一的女人──霏语耳里。
脸红红的听着那些话语瑟缩於马车的一角,吃着刚才战士拿给她的伊甸薄饼和碎肉,也有一碗温热的甜马奶。正要吞下那口饼之时,她被呛到,原因是,外面有人正大声讲述他与温柔香激烈的过程……
赤条条的过程害霏语吞不下去,她赶紧把余下的吃下去,把马奶喝下去,然後躺下来,捂住耳朵,却仍然听到他们的对话,脸一直火热红晕,也让她想起毒蠍常在晚上教她“穴道”的课程。
左转了转,右转了转,外面那群男人到底要说到甚麽时候?
她气愤的打开马车的小门,只敢伸了个头儿出去,小声抗议道:「请问……」
战士们都停了下来,神情都带丝许尊敬,毕竟,本来要当领主的,就是这位小丫头了。
「公主,请问是否有甚麽需要吗?」最近的战士走上前弯下腰问。
「不是……我是想说……你们可否停止刚才的话题,或许谈一些家庭事比较好吧?」人越想,就越想得到,他们起劲地说些和女人甚麽甚麽的事,不就更难奈吗?
她此话一出,战士们都顿了好一会儿作不出反应,却同时也大笑起来,「公主,对不起,我们习惯了在沙场上就聊女人。」
霏语鼔起粉嫩的腮儿,厥起嘴儿道:「女人有甚麽好聊的……」
「当然好聊了!男人,世上只有三样东西最想得到,一是财、二是权、三就是女人!公主,你说,女人,好不好聊的。」战士笑得可乐了,第一次有女人跟他们说不要聊女人。
「嗯……真的很好聊?好啊,那我问你,如果一个男人决意抛下一个骗了她一些事情的女人,是不是代表那个男人已经不爱那个女人了?」说时,霏语卷下了眼帘,有点伤感。
「嗯,回公主,那也未必不再爱那个女的了,也要看那女人骗了他甚麽事罗。」
「呃,那女人骗了他自己的身份地位而已。」霏语冲口而出,但这麽一问,战士们都明白问题中的女主角,就是公主本人。
但这种时候,总不能揭穿别人不想提起的事情。
「好吧,公主,男人最要面子,刚才所说,男人最想得到的其中一样是权,如果那女人的地位远远超过男人,事情就有点糟糕,男人宁愿不爱,也不会让人讲他是靠女人的。」
「可……我说如果……如果对方不是男人,是女人呢?女人就不用介意地位啦!你说对不对?」霏语圆大的眼眸揪住那个战士。
女人!?
不是吧,公主喜欢的人是……
「呃……哎哟,公主,属下真不知如何回答了,你也不用担心啦,公主,有谁能敌过公主的温柔软玉的!」战士说罢才懂惊慌,他捂住嘴巴了。
「哼,谁说那女人是我!不理你们。」霏语脸红红的躲回马车去,抱着小被子,在思考……
身份与地位的问题。
但,她没有要继承领主的意思!所以她根本没有地位可言,而且现在皇兄有可能要杀她,即使他不杀她,皇兄都没可能让她当公主,一定关她起来,到时候,她更加没有甚麽地位可言!
也有可能背负是犯人的罪名被关呢!
哼,无晴,你抛下受伤的我,可恶!
有机会,她一定讨回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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