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染点头,道:“九为数之极,便是取六爻三三衍生之数。”
易有云: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又有所谓太极生两仪,两仪生四相,四相生八卦,八卦而变六十四爻,从此周而复始变化无穷。
鸣沛若听到这里,才明白了些,惊讶道:“那衍生之术,岂不是无穷无尽的轮回?”
唐染用力的揉按着眉心,却还是抚不平眉心的褶皱。
许久之后,她才轻声,道:“奇门排局,是五天为一局。因为每天十二个时辰,都是从子时到亥时,这是说的时辰的地支;至于这五天之内这一天和哪一天同一地支的时辰,天干却是不相同的。如昨天夜半为甲子,今天夜半为丙子,后天夜半成了戌子。这样每天十二个时辰,五天就是六十个时辰,正好把从甲子到癸亥六十个花甲子用完。到第六天,夜半的时辰又从甲子开始。”
唐染若有所思,道:“如果我们破不了阵,那么想要再找路回到三岔路口,也要等上五天。如果到时候,连回去的路都找不到,那么,就会死在这里。”
唐染心里此时也复杂的很,现在捏在自己手上的命,可不止是自己和洛雨菲的。说着,她的声音许是因为愧疚和不安,越发的轻小了,以至于让妍初雪和鸣沛若听起来,觉得恍惚飘渺到有些听不清楚了。
唐染眉头轻挑,却在脑子里飞快的盘算着,那布阵之人会如何选位。找到中心点之后,要如何选择。
唐染那话,说的是再明白不过了。可妍初雪和鸣沛若倒像是没听见一般,依然镇静。也许,当她们在听到唐染说要第四次进阵的时候,就隐隐觉到了这步境地。
只是众人的性命,此时是息息相关的。唐染、墨如和妍初雪都丢不下洛雨菲,鸣沛若又丢不下唐染和妍初雪。这生死攸关的时候,终究是要牵连在一起的。
众人走了许久,兜兜转转的做了记号。终于在转了个圈之后,锁定了一个中心点。
鸣沛若吁马停下,看了看观察着四周的唐染,道:“小姐,找到中心点了,那现在要怎么办?往哪里走?”
四周的环境树木,还是一样,唐染抬头看了看天,道:“等晚上,借着四象和二十八宿才能知晓。”
“那白天,太阳不行吗?”日出东方、日落西山,这是亘古不变的循环规律。鸣沛若看了看天上的太阳,已落西山。夕阳燃烧的火焰,已经照红了半边天,可自家小姐却视而不见,让她有些想不明白。
“白天的阵法变化最多,太阳也已经不可靠了。”是啊,太阳都已经不可靠了。唐染觉得自己也已经眼花到分不清前后左右了,东南西北,更是无从辨认。
但见鸣沛若还是一脸懵懂,她也懒得解释,本来她自己就是一知半解,只怕越解释越疑惑,到最后,连她自己都要开始怀疑自己的决定和选择了。
唐染开了车门进去,墨如便退了出来。她见洛雨菲还睡着,表情看起来还算安稳,心里倒是舒服了许多,握着洛雨菲的手,也不那么堵的心慌意乱了。
能像现在这么安安静静的看着洛雨菲,于唐染来说,是最美好的事情。可美中总有不足,若是洛雨菲还是好如往常,即便是不能相守在一起,知道她是平安的,唐染也会高兴。
不像现在这样,每日清晨为洛雨菲梳洗时,唐染总是从心里惧怕她随时会离开自己,心慌到无法呼吸,却还要淡定的装作若无其事,强撑下去。
“小姐,天色已黑。”不知过了多久,车里的光线完全被黑暗替代后,鸣沛若的叫声又传了进来。
“嗯。”唐染应了声,却俯身靠近洛雨菲,在她耳边声音极轻的,说道:“从前,都是你让我安心,这次,我让你安心。”
因为这次,赌上的,是洛雨菲对唐染的信任,亦是所有人的一切。
下了马车,天上的星象已经完全显露出来了。唐染按着书本的思路算计,是要借着四象、长庚星和二十八宿,来观察北斗七星的位置。
鸣沛若跟着唐染看了许久之后,突然道:“小姐,这个方向,不还是和太阳显示出来的相同嘛。”
唐染摇了摇头,眉间倒是松缓了不少,道:“不,二十八星宿和长庚星都没有变化,可四象的位置错乱了。”果然,这布阵之人,也没能放过利用星象。
“错乱了?”鸣沛若疑惑着,又抬头去看,突然道:“青龙,怎么去了朱雀的位置。”
“药王谷是在北方,四象移位,北斗七星也跟着移位了,这定然不是假象。那我们现在,应是要往白虎所在的方位走才对。”
鸣沛若看看马车的车头方向,对着的是朱雀的方位,那照这么走下去,可不是就永远到不了药王谷了么。
暗暗骂了一声布阵之人的狡诈,她上车掉转马头,众人立刻启程,往北方去了。
从夜幕初临一直到旭日高升,唐染等人还是没有走出去。唐染再无别的办法,只能一直坚定信念往北走,可一连两天,这路还是没有尽头一般。
到第三天时,鸣沛若暴躁了,唐染也是心力交瘁。在夜里赶路,倒是没发现什么,等众人开始动摇信念的时候,唐染才发现,自己停下来的地方,离自己找寻的中心点,根本就是相差无几的。
妍初雪策马在周围转了转,道:“这布阵之人,是想杀人于无形。将闯阵之人,困死在阵里。”
这种看不见对手的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