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本以为不会让鞠婧祎去做什么难事,却没想到苏靖柯会将师妹派去剑南道。镇南王有时候都会夹在巡抚许文彬与提督李义中间难以全身而退,更别说鞠婧祎一个小姑娘,此刻剑南道还水患频生。

最难的不是水患,而是灾民的安置,已经入冬,各种事情都会出现。

但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

今日上朝,苏靖柯突然任命太师史策为钦差,代表他巡视剑南道。

这是明着不信许文彬了,朝中一直盛传许文彬是丞相的人,丞相向来在七王爷与太子一党之间中立,而这史策是七王爷苏玉伦一派的人。显然这次苏靖柯是情愿相信七王爷,也不信谢丞相了。

谢以行倒不是怕谢家失势,而是苏靖柯这么一任命,却有些打草惊蛇的嫌疑。假若许文彬狗急跳墙,那么第一个中招的必定是深入剑南道水鬼内部的鞠婧祎。

转过宫道,眼前便是宫门,一辆马车停在那里。这马车有些眼熟,谢以行脚步一顿,眯了眸打量着马车旁的人。

“三少。”

“哟。”谢以行已经认出来人,本身心情就不好,此刻更是不会顾及什么,“已经很久没人这么叫我了。”

“三少真是说笑。”老管家沉声道,“不管如何,三少都是谢家人,姓的,也只能是谢。”

谢以行紧了紧手心,又松开,“有什么废话就在这里说。”

一只手挑开门帘,威严的声音响起,“你上来。”

“你下来啊。”谢以行挑眉,好似无法无天。

“谢意之,老夫只说这第二次。上来。”

短短两句话,就像拴住孙猴子的手掌心,谢以行面色一僵,纵身跃上马车,却停在门帘前蹲下,低声道,“说吧。”

门帘猛地掀开,露出一双精明的眼珠,谢斌冷冷看着谢以行。这爷孙俩要说眼睛和这身臭脾气,简直像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老管家悄悄退到一边,无奈地转过目光。

“小皇帝这次是下大代价了。”谢斌盯着谢以行死猪不怕开水烫的二皮脸,一时也有些无解,也不再勒令他进马车,“只怕年底就会变天。”

谢以行心一惊,他总算明白为何苏靖柯这么防备谢斌。无论是谁,身边有这么一个了解自己的人在,都会难以平静。

没错,苏靖柯是下了大代价,以这皇位为代价,揪出背后不安分的人。

他想改变权力四散的现状,无论这想替代他的人是镇南王还是苏玉伦,亦或是年纪轻轻的太子,一直以来都有一双无形的手在暗地里搅动。从鞠婧祎的报告来看,剑南道民心渐失,当地官员疑似蓄养私兵,对方已经不满足于现状,想要更进一步。

看穿谢以行的想法,谢斌不以为然地冷笑,“苏靖柯到处挑动各方的底线,别人看不出来他想干什么,老夫还能看不出?”

谢以行垂眸不语。

“他想让那个谋朝篡位的家伙自己忍不住冒出来。”

“丞相果然足智多谋,这浮想联翩的能力可无人能及,佩服佩服。”

谢斌并不生气,继续道,“不过他也不想想,这都城之中,神策军与暗门,真的能压制住任何一点动乱吗?”

谢以行眸色一深,“丞相大人,您到底想跟我说什么?”

谢斌伸手掸了掸衣角,放下车帘,“老夫还想安度晚年,这把老骨头可是一点动荡都经不起了。”

谢丞相的马车离开宫门,而谢以行牵了匹马离开皇宫,躲过众人的耳目,偷偷翻过宫墙,回到紫宸殿。

很紧迫

年节将近,各家各户挂上了红灯笼,城中暖红一片,将塞外的寒气驱散。

望着城中到处可见的红灯笼,赵嘉敏脸上露出了些喜意,随即又有些失落。

他们这次将北蛮逼得不能再退,再加上冬天没有粮食储存,北蛮不得不奉上降书。她已经上报朝廷,今日就会有钦差来谈判,这本是好事。可一想到年节将至,她却不能回家过年,兴奋的心思便歇在一边。

父亲一个人呆在都城,会很孤单吧。

“郡主。”

赵嘉敏一惊,“姚大人。”

这位兵部侍郎走路简直像飘过来一般,轻悄悄的一点动静都没有。

“钦差已到,下官吩咐几位将军护送到驿站了。”

“哦,这样便好。”

赵嘉敏随便点了点头,便继续朝前走去。

本以为姚彦州会退下,没想到他跟了上来,低声道,“郡主,随行的小太监告诉下官,皇上有密旨要交给您。”

“密旨?”

听完密旨,赵嘉敏的眉头皱得更深,“为何要我悄悄回去?”

这旨意很简单,就是让赵嘉敏隐藏身形回京城。

“哎呀郡主想那么多做什么。”阿宁倒是高兴,“能回去见侯爷一起过年节不好吗?”

好是好,可是。

赵嘉敏轻叹了口气,她本就是心思缜密的人,现在身上的责任又变多,更是到了走一步看三步的境界。皇上突然下旨命令她回去,怎么能不想多。

“不过阿宁姑娘要留在这了。”姚彦州淡漠的声音打断了阿宁的兴奋,“不然只怕整个大营都知道郡主要回京城。”

“啊?”阿宁顿时连嘴角都耷拉下来,“那郡主要记得给我带兔子灯,反正元宵节郡主一定要回来。”

“好。”

走之前赵嘉敏就在想自己估计元宵节回不来,等悄悄回了侯府,见到父亲身边那两人,她立刻明白,自己真的是元宵节都回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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