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说,我手上还是干净的吗?”

“你就装吧。”谢以行冷哼一声,猛地将扇子拍在桌上,“齐良甫,最好不要让我抓到你的把柄。不然,别怪我不客气!”

齐良甫并不在意他的无礼,只是叹道,“你还是不相信我。”

“我没办法完全相信你。”谢以行冷笑,“不过你放心,七王爷我也不会信任。”

“哦?”齐良甫眯了眯眸,视线落在他手中的折扇上,“那洛雨辰呢?他好像还不知道你的身份吧。督主隐藏得可真好。”

谈到洛雨辰,谢以行的冷笑崩了一角,“这不劳您老人家费心。”

“本王并不想费心。”齐良甫盯着纸扇,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可洛雨辰是清风派的人,也就是苏玉伦的人。本王,不得不防。”

谢以行下意识想反驳,理智却拦住了他。

齐良甫说的没错,他身为皇帝的人,本身就代表了皇帝的意思。一旦和洛雨辰走近,朝中那些人精打蛇随棍上,不知道会带跑多少风向。

脑海中冒出一个念头,他倏地站起,瞪大了双眼看向齐良甫。

调度使。

想想他和洛雨辰走近的这段时日,正是他家老爷子支持调度使的时间点。

见谢以行明白过来,齐良甫也不多说,继续品着美酒,“谢大人,再不喝,这酒的味道就淡了。”

谢以行神情恍惚,重新坐回自己的位置上,“多谢王爷提醒。”

一语双关,齐良甫点点头,“只要督主想明白,那本王也不算白白浪费时间。”

酒香被夜风一吹,连树梢的鸟儿都闻醉了,歪七扭八又吱吱喳喳叫着,吵成了一窝噪音。长满绿叶的枝条忽高忽低,被醉醺醺的鸟儿踩成了弯弯的月牙型,发出忍受不住的轻响。

趁天天跟在身后的哨兵不注意,鞠婧祎偷了两坛子酒和赵嘉敏溜了出来。

“镇南王品味还真不错。”赵嘉敏拍去封泥,闻着酒香都有些痴,“哪怕是宫里,都没尝过这么好的酒。”

鞠婧祎笑了笑,“皇宫里有什么美酒,肯定都是皇帝自己喝,哪会留给你啊。”

“也是。”赵嘉敏点点头,将酒倒进趁机顺手牵羊来的玉杯,递给鞠婧祎,“虽然这杯子和酒也不错了,但是听说西域的夜光杯很美,西域的葡萄酒也很好喝。”

“葡萄美酒夜光杯,若是能找到那种夜光杯,我一定会送给你。”

玉质的酒杯摸起来温温凉凉,十分舒服,但鞠婧祎却想到了后面那句话。

欲饮琵琶马上催。

她就要走啦。

去她从未去过的地方,见她从未见过的景色,那是她没办法陪伴她的一切。

想到这里,鼻子有点酸酸的,这才重逢多久,她还想再跟她说说话,或者不说话,就这么坐在一起。

即使,就这么沉默着坐到天荒地老,她也愿意。

赵嘉敏终于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原本还高涨的情绪一下子没了,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挽回点局面。但她隐约有个念头,有些话再不说,恐怕就来不及了。

“那个。”赵嘉敏鼓足了勇气,却不敢转头看鞠婧祎一眼,“我要走了。”

走了,就可能见不到你了。

“嗯。”

沉默。

“帝都我去过一次,”鞠婧祎犹豫着开口,“还挺好玩的。”

“是啊,下次。”

可是瞿家堡和雁荡山的事,师兄都交给了鞠婧祎处理后事。

等下次你有机会来,我可能就走了。

这么一想,好像很久很久,都会见不到了。

没有听见自己想听的答案,赵嘉敏有些失落,“西北是挺好玩的,但是应该没人想在那里住下来吧。”

心头突然就有种沉闷的情绪,渐渐朝着四肢百骸涌去,仿佛整个身子,都变成了笨重的石头,动一下,都累得心慌。

“小时候,听我爹爹说,西北全是风沙,能看见一小片绿洲,都已经是运气。”少女眉间笼上一抹愁绪,低头不自觉地揪着身旁几株随意草的嫩叶,“更不用说花儿了。”

“有一次他回家,为我带了朵红花,却干的,连碰都碰不得。”

短短几句话的功夫,她身边已经由草地变成了光秃秃的沙地,自己却没有察觉,仍旧揪着仅存的一株。

“我想去看看,也愿意住在那里。”如果,那里有你的话。

少女一惊,蓦地转头看向身边的人。却见那人朝她一笑,温柔如同淡淡的月光,一点一滴化进她的心头。像是被什么所牵引,一瞬间,她身上那股沉闷的错觉消失殆尽,压抑的情绪,渐渐抬起头。

她这么说,是因为自己吗?

“应该会很好玩吧。”

半天得不到回应,鞠婧祎疑惑地转过视线,“你不欢迎我吗?”

“啊?”

此刻赵嘉敏的情绪正忽上忽下,没个准头。一方面自然高兴的要命,可另一方面又开始怀疑,是不是自己想太多。

“当然欢迎啊。”

鞠婧祎伸手抚上她的眉间,担忧道,“可我怎么看你好像不开心呢?”

突如其来的温度一下子堵得赵嘉敏说不出话来,僵在那里,手足无措。察觉到她的僵硬,鞠婧祎发觉自己好像太过于唐突,连忙收回手。

“我只是担心。”担心你只是说说而已。

“我想过啦。”鞠婧祎双眸亮晶晶的,像天上的星星,“明年就是武林大会,能拿前几名的话,外人也就不会那么抗拒雁荡山了。武林大会过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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