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两个媵侍也往家里送了信,其他侍妾倒是还没有动静。”百灵的嗓音还是细细柔柔的,语气更是不愠不火。
“嗯,继续盯着,孙孺人肚子里的那块肉可不能这时候掉了,没得坏了我的大事。”王妃语气淡然,可眼中却是闪过一丝凌厉。
“诺,奴婢省得。”百灵应下,这时正好百草领着小贵子来了,百灵退了开来,让小贵子上前向王妃行礼问安,然后就见小贵子从怀中掏出一封密信,恭敬地呈给了王妃。
百草立刻接了过来,替王妃拆了开来,将信纸摊平递给王妃,王妃接了过来,三两下子就看完了,她笑了笑,将信递给百草,“你们也来瞧瞧,真是大笑话呢。”百草和百灵自幼跟着王妃,自也是识字的,所以两人接过信纸,快速地看了起来,待到看完了,两人脸上的神色都有些扭曲。
“将信送到大王的书房去罢。”王妃止住了笑,淡淡地说道,百草立刻将信放了回去,又将信口细细地黏好了,这才领着小贵子亲自走一趟前院的书房。
“你说这个程柔脑子里在想什么?当初在西北时,看起来还是个颇为正常的小娘子,怎么入了宫,竟是变得如此胡涂。”王妃对着百灵叹息着说道。
“人人都说皇宫是个大染缸,就是再单纯干净的娘子进去了,怕也是染得一身脏,宫里是个吃人的地方,若是程娘子不变,哪里能够圣宠不衰?”百灵上前替王妃掖了掖被角,柔柔地说道。
“你说得也是,是我着相了,只是回想起当年在西北的日子,就越发的觉着,这京都真是压抑得很,把人生生地逼成了另一个模样,就连我不也变得心狠手辣?若是阿耶阿娘见了如今的我,怕也是认不得了。”王妃低低咳了几声,眼中带着一丝悲凉。
“王妃且放宽心,如今您有小郎君和小娘子,眼瞅着日子就要变好了,以后有的是享福的时候,可别为了这些事伤了身子,您还得替小郎君和小娘子想想啊。”百灵细细劝慰着。
王妃听她提起自己拼了命诞下的一双儿女,这才不再开口,闭上眼睛歇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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婉贵妃的密信送出去后,却迟迟没有得到淮王的回应,她被困在紫宸殿里,脾气越来越焦躁。旁人都说她并没有失宠,圣人还是夜夜宿在紫宸殿里,只有她知道,圣人根本没有和她同床,她被搬到了偏殿,圣人独自宿在正殿的寝室里。
打从她小产后,圣人只来看望过她一次,神情和态度都淡淡的,丝毫看不出丧子之痛,那时候她就知道,圣人对她的宠爱都是假的,圣人只不过需要一个宠妃,好压着皇后,压着傅家罢了。尽管这些她老早就猜到了,可真的见到圣人狠心冷漠的样子,她的心里还是不受控制的抽痛了起来。
若不是被情势所逼,她也想好好的当圣人的妃子,她也想得到圣人的宠爱,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只有外表光鲜亮丽,私下里的寂寞苦楚根本无人可知。她恨圣人将她纳入宫,却没有真心待她,所以当窦泽风度翩翩的出现在自己眼前时,对方的温柔体贴,才会让自己沦陷得这样快。
她心里的恨意滋长,可却不知,若是没有爱,哪里来的恨?
圣人自是不知道婉贵妃心里的挣扎,此时的他正在两仪殿的书房,召见康复后的太子殿下。窦淳清醒后,行为举止虽然还带点傻气,可是和以往的痴傻已是大大的不同,只圣人很谨慎,并没有将太子康复的消息传出去,免得又生了事端。
只他却没料到,皇后竟是如此心急,竟然已经着手准备要往东宫塞人。
圣人知道后,立刻就将窦淳召来,一来想看看窦淳恢复得怎么样,二来也是想问问窦淳的意思,若是窦淳真的有纳人的想法,他也不会拦着。
因此窦淳一来到书房,行礼问安完后,圣人便直接开门见山的问了,“这一次的采选,你的东宫是否要进人?”
“回父皇,儿臣身子还未痊愈,恐耽误了那些良家子,还请父皇开恩,允了儿臣的请求,免了东宫再进新人罢。”窦淳恭敬应道,脸上带着一副大病初愈的憔悴,嗓音也是虚弱得很。
“也好,今次你便歇着罢,待到明年好全了,想要纳人时自有新的良家子,这一回的采选,朕便不指人给你了。”圣人点点头,答应下来,看着太子这副虚弱的模样,圣人自也不希望他太过劳累。如今东宫只余一个太子妃和一个李承徽,想来太子应还是应付得来才是,若是再多几个,怕是太子的身体要不堪负荷了。
窦淳自是不知圣人心里的思量,总归将这次的纳人推了,也算了结了一桩心事。如今的东宫已是铁桶一块,他可不想辜负了太子妃的心血,况他现在满心满眼只有太子妃,旁的人自也是入不了眼,若是可能,他连李承徽都不想留,谁知道李承徽又是谁的人呢?
不过正当他在两仪殿觐见圣人时,东宫里的卓惊凡也没有闲着。
这一段时间以来,东宫陆续出了许多事,卓惊凡好容易将东宫上下整顿一番,如今只剩个一个李承徽还待在秋水阁里,就是她平日里表现得安份守己,卓惊凡也没有放松对她的监视。
李承徽本跟着张良媛待在怜芳阁,当日厌胜巫蛊一事,经过仔细查证,她并没有沾惹,所以卓惊凡将她移出了怜芳阁,安置在秋水阁。
原本卓惊凡本着“宁可错杀一百,也不可放过一人”的想法,想将李承徽一并除了,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