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起来回话罢。”卓惊凡不理傅良娣的指控,只先叫了起,傅良娣和张良媛起身时,腿都有些发软了,若不是旁边的宫婢搀扶,就要跌倒出丑了。
“说说罢,到底是什么事,让你们把动静闹得这么大。”卓惊凡也不让坐,语毕只是端着宫婢送上来的茶盏,轻轻地啜了一口。
“回太子妃,妾发现张良媛近日来行迹鬼祟,便多了个心眼,使人盯着她,谁知却被妾的人发现,张良媛她……她……”傅良娣得了太子妃的问话,急吼吼地开口,只是话到了嘴边,却又有些犹豫,毕竟张良媛犯下的事太大了,她连说都不知道该怎么说,才会先使人围住怜芳阁。
“到底是什么事,让你这般吞吞吐吐的,还不快说?”卓惊凡可没耐性和她们歪缠,傅良娣胆敢带人围住怜芳阁,现在倒是胆怯了,先前行事的底气到哪去了?
“回太子妃,妾的人在怜芳阁内发现了……发现了……”傅良娣心里着急,她颤抖着唇,几欲脱口而出,可是她只是胡涂些,不代表真的没有脑子,张良媛犯下的事,不是能够在众人面前大声说出来的。
卓惊凡蹙了蹙眉,他见傅良娣眼中的惊惧不像作假,沉吟一会,他对着茯苓低声吩咐道:“去听听,到底是什么事。”
“诺。”茯苓恭敬应下,正要走向傅良娣时,卓惊凡瞥见张良媛的身影,心里微动,突然又开口唤住了茯苓,“等等,你去。”说着,伸手指向张良媛身边的一个宫婢。
宫婢被他指到,脸上带了些惊慌失措,还隐隐有一丝绝望,就连张良媛的脸色都有些僵硬,卓惊凡心里冷笑一声,面上却不显,只是淡淡地说道:“怎么,没听见本宫的话么?”
“诺。”那名宫婢如何敢违逆太子妃,只得僵着脸走向傅良娣,傅良娣的眼中闪过一丝得意,凑到宫婢耳旁动了动嘴,只见宫婢猛然瞪大双眼,面上惨白一片,待到傅良娣说罢,宫婢已经摇摇欲坠,显然是被傅良娣的话语给惊着了。
“过来禀报罢。”卓惊凡一见,心里便有数了,他将宫婢召到自己面前,让她低声禀报。
“禀太子妃,良娣说……说……在良媛的寝室内,发现…发现了……一个…一个……一个巫…巫……巫…蛊娃娃……”宫婢面无血色抖着唇,断断续续地将听见的话重复一次。
“匡啷”一声,卓惊凡失手摔了手中的茶盏,他的面上换上了一片怒气,惊声问道:“傅良娣,你有何证据,你亲眼见着了么?”
“回太子妃,妾身边的宫婢亲眼所见。”傅良娣立刻恭敬答道。
“胡闹!这等大事,为何你不禀了本宫?竟敢私下做主?!来人,立刻将怜芳阁上下搜索一番,不论找到什么,立刻呈上!”卓惊凡怒瞪着傅良娣,高声吩咐着。
就在这时,殿外内监高声唱道:“皇后娘娘驾到——”
卓惊凡眉心一跳,皇后怎么会突然过来了?他可不信皇后是心血来潮,想来看望他这个太子妃,先前在立政殿问安时,他还被皇后不冷不热地刺了几句,谁知一转眼,皇后竟又跑东宫来了。
只是他心里再嘀咕,还是得带着众人恭迎皇后,皇后带着一众宫人,威风凛凛地走进了承恩殿,目光在瞥见立在一旁的张良媛时,隐隐透出一股厌恶和得意,她走向主位,望着众人向她行礼问安,她慢腾腾地坐了下来,拂了拂衣袖,这才开口叫了起。
“太子妃,今儿个东宫是在闹什么呢?这一大堆板子打下来,是巴望着没人知道东宫出事了是罢?”皇后一坐下,便开始将炮口对准太子妃。
“回母后,傅良娣手下的宫人胆大妄为,竟敢包围住张良媛的怜芳阁,儿臣若不加以惩戒,日后只怕这些刁奴就敢包围承恩殿或崇仁殿。”卓惊凡不卑不亢地回话,他很知道皇后的七寸,搬出窦淳来,皇后就算厌恶他,也不会驳了他的话。
果然,皇后一听,立刻转头望向傅良娣,“傅良娣,今日之事,你如何解释?”
“回皇后娘娘,妾知错,只因事关重大,妾才会如此慌乱,还请皇后娘娘恕罪。”傅良娣上前一步,垂首恭敬地说道。
“发生何事,竟让你没了分寸?”皇后娘娘开口问道,不过眼神却凌厉地扫过张良媛,显然还未问清前,心里已经偏向了傅良娣。
“回母后,此事兹事体大,还请母后禀退左右,让儿臣亲口向您禀报。”卓惊凡不会给傅良娣开口攀扯的机会,立刻上前一步扬声说道。
“既如此,太子妃上前来。”皇后娘娘垂下眼帘,淡淡地说道,卓惊凡得了准话,便走向主位,立在皇后三步远的地方,垂首恭敬地将方才宫婢禀报的话轻声重复了一遍。
“大胆张良媛还不跪下!”皇后听罢,二话不说就对着张良媛怒喝道,张良媛也没有辩驳,双腿一弯便跪了下来。
“母后请息怒,儿臣已经派人搜宫,不能仅凭宫婢的一番话,便要定了张良媛的罪。”卓惊凡低声说道,今日这一出,还不知道是傅良娣栽赃张良媛,或是张良媛将计就计要反暗算傅良娣呢,否则被围住的怜芳阁如何还能跑出一个宫婢,到他的承恩殿求救?这是想把他当枪使呢。
只是不管是哪一方的主意,卓惊凡的心里都已经起了杀机,巫蛊之事历来都有,凡是沾上了的,就是不死也得脱层皮,今日她们胆敢在他的东宫搞这些腌臜事,他若是再容下她们,岂不是白白担了这太子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