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尚书三人面色难看,冯棋山这话就差直接说出是他们其中一人通敌卖国,将军情泄漏给胡人了。这个指责太过严重了,要知道,通敌叛国可是诛九族的死罪,节度使这样上下嘴皮子一碰,就要将如此大的罪名安在他们的头上,这让林尚书三人怎么会服气?
因此三人中官职最高的林尚书淡淡地说道:“是不是巧合一查便知,若无真凭实据,冯公仅凭猜测,此等话语还是少说为妙,圣人派我们前来是为了助冯公一臂之力,不是为了背黑锅来的。”林尚书的语气虽然平静,可隐藏在其中的怒气一听便知,而左侍郎和徐少卿二人也都站在林尚书身后,一脸不悦的望着冯棋山。
冯棋山倒没想到,往日沉默的林尚书此时会跳了出来,且张口便是暗指他污蔑,还要他拿出真凭实据来,冯棋山自打成为节度使之后,在通州等地可谓是一人独大,已经有许多年不曾遇见敢反驳他的人。此时被林尚书这一顿说,脸色已然是难看得不行,且这林尚书和他同是三品官,谁也没比谁高贵,如今林尚书竟敢仗着是京都出来的,还抬出圣人的名头压他,他若是不将对方收拾了,日后谁还将他这个节度使放在眼里?
“要证据是罢,来人,将左侍郎拿下!”冯棋山也不客气了,直接命人拿下左侍郎。林尚书和徐少卿面色大变,只听见冯棋山继续说道:“你们何不问问左侍郎,前一阵子夜夜摸到我的正院来有何要事?且还不只一次潜入我的书房!”
冯棋山话音刚落,左侍郎便浑身一抽搐,徐少卿见状惊呼一声,“不好!左侍郎想要自尽!”众人连忙望去,只见左侍郎露出一丝古怪的笑容,随后嘴角便流出一丝血迹,面色开始发青,徐少卿几步上前,伸手用力扳住对方的下巴,可已经来不及了,左侍郎已经含毒自尽了。
左侍郎的死彷佛坐实了他的罪名,林尚书脸色难看不已,冯棋山冷哼一声,“畏罪自杀,死有余辜!林尚书,现在你还有什么话好说?”林尚书冷着脸沉默不语,冯棋山心里嗤笑,这个左侍郎倒是帮了他大忙,根本不用他栽赃,自个儿就表现出一副心虚的样子自尽了,省了他不少工夫。
左侍郎的死,使得林尚书和徐少卿心里绷着一根弦,徐少卿在想什么林尚书不知道,他此刻心里满满的都是疑惑,难道左侍郎当真将军情泄漏给胡人?可他是什么时候泄漏的?又是如何泄漏的?
况且,冯棋山既然发现左侍郎有问题,何不在他还没将消息泄漏给胡人之前,便将对方给拿下,事后放马后炮有何用?他们的突袭计划都被毁了。林尚书越想越觉得不对劲,这冯棋山的行事真是矛盾得很,且隐隐有一丝古怪。
可还没等他想明白便又出事了,几日后徐少卿竟趁夜刺杀冯棋山,将冯棋山杀重伤之后,随即便逃逸无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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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尚书等人领兵出征之后,朝廷上消停了好一阵子,因着冯棋山拦截了云城传回来的消息,所以满朝文武还不晓得昨夜云城打了大胜仗,不只是将北方胡军打退几十里,就是西北胡军都没讨得了什么好。
窦淳自是对云城的消息了如指掌,同时他也收到了左侍郎自尽、冯棋山重伤的消息。他将密报递给卓惊凡,淡淡地说道:“冯棋山没死。”
“只剩一口气,离死也差不多了。”卓惊凡翻阅着密报,不以为意的说道。窦淳抿了抿唇,皱眉说道:“那个左侍郎是怎么一回事?”
“不晓得,我总觉着还有一方人潜伏在暗处,你瞧瞧这里,傅玦说北方胡军的粮草被烧毁了,可不是我们的人做的。”卓惊凡顿了顿,又拿起另一份密报,“你再看这里,左侍郎偷了许多冯棋山的机密,这左侍郎也不是我们的人,看起来似乎有人想要将这池水搅得更浑。”
“徐少卿怕是发现了什么,才会对冯棋山下手,只是他为何失踪了?”窦淳敲着书案皱眉说道,徐少卿便是他和卓惊凡挑出来的密探,原本徐少卿该潜伏在冯棋山身边的,可他竟然刺杀了冯棋山,刺杀后却没有消息传回来,这让窦淳不解的同时也很是不满。
“怕是遇上了麻烦。”卓惊凡眯了眯眼,就是徐少卿想要弄鬼,还有一个林尚书呢,当初在早朝上林尚书之所以举荐鄂国公府的虞三郎,这都是和窦淳事先套好的,林尚书这一个吏部尚书的位置是窦淳一手提拔上来的,当初因着吏部侍郎胡家牵扯进禁军统领逆谋一案,连吏部尚书也受了连累,事后窦淳清洗朝堂,一连撸了好几个重臣,然后将他的人手安插进去,其中林尚书便是窦淳的人。
林尚书接替了吏部尚书之位后,为人低调且保持中立,使得朝中大臣竟是没看出来,这吏部尚书其实是圣人一派的。而此次领兵出征,徐少卿是明面上的密探,而林尚书便是隐藏起来的棋子,还有一个左侍郎,本来只是凑数的,没承想竟刚好拉到一个有鬼的。
这左侍郎也是在胡家被撸了之后,才接替吏部侍郎一位的。
思及此,卓惊凡突然开口问道:“当初这左侍郎是谁荐举的?”窦淳愣了愣,回想了一番之后,淡淡地说道:“太师和太保联名荐举的。”卓惊凡皱眉沉吟道:“太保?太保不是早就致仕了么?”
“年初时我召了太师进宫说话,随后太师便递了奏章,我看了其中几个安排不错,便也就顺着他们的意。”窦淳说道。
卓惊凡想了想,将这近一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