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快就赶来了?白凤振作精神,微微仰首,张良如果要兴师问罪,他就当作没听见。

"进去吧。"张良走到他们面前,第一句话却是对着子由说的,接着拉过白凤,"随我来。"

"什么事?"白凤被他牵扯着疾走,衣袂起伏不定。走的匆忙,也不清楚缘由。"掌门要见你。"张良头也没回,"你小心应对。"

"见我?"白凤心里隐隐生出不好的预感,看来绝对没有什么好事!

张良进门,躬身一礼,"师兄久候了。"一边示意白凤上前。正中座上,伏念高冠广袖,微微点头,"你就是子房选中的弟子?"他不着痕迹地打量着白凤,眼眸中精光一现,"他说你颇有资质,出于爱才之心,便将你留下。今日一见,果然不凡。"

"谢过师兄,只是他虽有资质,但还有许多典籍尚须学习。"张良上前一步,抢先回答。"留在小圣贤庄,便是让他修习传世儒学。"

"我没有和你说话。"伏念警示了张良一眼,随即转向白凤,"既是学儒学,那我问几句故典,考量一下你的才学,可否应答?"

张良微微冷汗,伏念出言一向凌厉,对儒家子弟要求亦是严格,白凤如果被他考问,又不知作答,可如何是好?!

"你问。"白凤抬眼看了看伏念,眼神停留在他那一缕胡须上。

伏念缓缓道,"想必你也念了几天书,很好,那我问你,《孟子·离娄上》曰:不以六律,不能正五音;不以规矩,不能成方圆。此话何解?"

张良愈发紧张,这不是明摆着说白凤没有规矩吗?如果白凤听懂了,以他的脾气,定然又要冷言冷语,甚至是发火;可他听不懂,那又如何回答伏念?

"有些规矩是人定的,用来划定自身与外物的区别,不过如此而已。"白凤听到他的问题,略一思索便给出了回答,"但正如在高空中御风而行,虽不受人所制,仍然有所凭借。只要遵循万物规律,把握气的变化,就能遨游于无穷。"

伏念为之一怔,这种论调,他从未听闻。不仅能清楚地见识到人与规则,甚至能引申至天地人的关系,他不由再次发问,"那么,如果没有了lún_lǐ纲常,没有了社会秩序,君王被以下犯上,圣人也不主持仁义,天地也必然为之所乱,百姓如何能不恭不敬?"

白凤看了他一眼,侧了侧头,"百姓?是不是被祸乱,那要看君王他是不是和圣人站在同一边。"

"子曰:不在其位,不谋其政。圣人当然如此。"伏念捻须回应,"我们小圣贤庄只专心研修学问,身为读书人,怎么能对自己的君王妄加评断?"

"既然如此,那为什么你所说的圣人只关心君王?"白凤眉一皱,不以为然,"这世间的天地万物,他能管得过来,怎么还会忙忙碌碌把君王国家当成回事!"

张良脸色一凛,他第一次听说,管理国家竟然都不是大事!他突然对白凤有了更多期待,伏念必然不会善罢甘休,不知他会给出怎样的回答?

"那你眼中,什么才是真正重要的事?"伏念已经隐然有怒气流动,"比君王和天下的百姓还重要?"

"真正重要的,是从来不急急忙忙地去追求什么。"白凤脸色少有的严肃起来,"何必徒劳?你们所看重的名声,真有那么重要吗?天下对我来说,也没有什么用处!"

"大话连篇,不着边际!"伏念气得捏紧了拳,袖子簌簌抖动,"全是虚妄之言!"

"那就是你的问题了。"事实上白凤也根本不在意他怎么想,"鹏鸟凭借风而飞行,却还有灰雀嘲笑。它的飞翔极限也就是枝头落地,怎么会懂得扶摇直上,万里高空?"

"够了!这些歪理邪说是谁教给你的?"伏念忍无可忍,转向张良,"子房,这就是你的好弟子?"

张良对白凤说出的话本就讶异,他从前在韩宫教习的武训中也根本没有这种逆道之言,可白凤他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话?

"掌门师兄切勿动怒。敏于事而慎于言,子房和弟子会谨记。"张良一边劝道,赶紧向白凤使眼色,"还不过来。"

"罢了,你们先去吧!"伏念挥手示意他们退下,上次和张良一辩,有荀子出来撑腰,现在不知从哪里又出了一个来历不明弟子,且口出逆言,实在令他烦心。

白凤看伏念气的不轻,胡须都在抖,忍不住嘴角一挑,走在张良前面。张良看着他的身影,忍不住扶额一叹,白凤如此桀骜难训,看来必须要他亲自出手了!

"你今天答的很好。"张良和颜悦色道,"来,多吃一些。"

白凤不动,心里暗暗提防,竟然没有责备他,这里必然有问题!"我只想知道,你的回答是源自何处?"张良一副虚心请教的模样,"实在未曾听闻。"

"我不认为,你会对这样的书感兴趣。"白凤斜看了他一眼,"你不是学问很深吗?还需要来问我么?"

"遇到不明之理,自然要不耻下问,"张良倾了倾身,"况且,我确实想看一看,这是一本什么样的书。"

"你听过,一种叫做九天鲲鹏的鸟吗?"白凤顿了顿,眼里出现了神往之色,"它来自北冥之海,能在九万里的高空中翱翔,羽翼在天空中乘风而起,这是逍遥游中告诉我的。"

"逍遥游?"张良微微一怔,他眼前出现了一只巨大的鸟,在万里高空飞翔,白凤御风而行,自云端俯瞰人间。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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