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凤身影变幻,他速度极快,转瞬之间,便已移动数个卦位,一边不忘发问,"你是如何知道这些的?"

"我亦是从天书上所知。"张良站于阵眼,"天地间不断有灵力聚合,清气胜而浊气衰,五灵环环相克,生生不息。"

"嗯?"白凤唇角一弯,"难怪你会知道这些。那么阴阳家和蜃楼的事,也是天书告诉你的?"

"水之润下,无孔不入;火之炎上,无物不焚;木之舒发,无叶不生,"张良并未回答,而是聚精会神看向卦位,"风之肆拂,无阻不透;土之养化,无物不融。"

"风之肆拂..."白凤微微皱眉,手中不觉捏起了一个诀,足下是坎卦为水,顿时风生水涌,隐隐间风声流动,异样幻觉扑面而来。

暗河之下,水载沉浮。水中倒影,是一个坠落的身影,少年沉静如水的面容隐在黑沉水面下,惊破清波暗涌,逐渐没入更深处...

天空之上,风起云涌,百鸟翼集,御风而行的少年,轻灵如风,衣襟起伏,转眼间乘风而起,直上九天云霄!

迷惘的心绪陷入混沌之中,两张面目在白凤眼前不断交替,逐渐重叠...

一根羽毛陡然飘起,盈盈不堪一握。他究竟是谁...?

风声乍起,白凤右足踏下,腾身而起!

"看来阵已破。"张良欣慰一笑,正想上前,突然见一道雾芒直击向白凤,眼看便能出阵,却被人偷袭,眼看便要坠落于地!

"这是!"张良紧急之下向前迅移,在落地前接住了白凤,身形回转间,正对着突然出现的诡秘身影,"你对他作了甚么?!"

看了一眼怀中双眼紧闭的人,他望向黯淡中现身的黑衣来者,语气一沉,"云中君,你下手可有缘由?"

"这个当然。"云中君脸上牵扯出一个别有深意的笑容,长衣垂地,一身黑色,但冠冕仍在,"哎呀,难得见你紧张的时候啊。"

"事关生死,自然紧张。"张良恢复镇定,"既然云中君有缘由,那可否说来一听?"

"我怎么敢妄断死生,"云中君摆了摆手,"只不过你的人如果再踏前一步,那他走上的就是一条不归路。"

"不归?"张良手收了收,白凤的手臂和发丝自然下垂,失去意识,毫无反应。

"知道不该知道的秘密,彻底迷失在无尽的黑暗里..."云中君袖起手,叹息一声,"寻求阴阳大道的人,大多是这个下场。风朴子..也不例外啊。"

"他和阴阳家..有什么关系?"张良再次听见这个名字,浑身一紧。

"现在当然毫无关系。"云中君奇怪地看了他一眼,"这个人...虽天赋异禀,但他根骨已废,想修习阴阳术已是万万不能。"

"...这样就好。"张良不自禁舒了一口气,却听云中君怪笑了一声,"不过..他身上的灵还在,不如留下给我,我会给你更好的东西..."

"有心则灵。"张良当即皱起眉,"无心自然难留。"

"从前的交易,你我从没有吃亏。"云中君似乎没有放弃打算,"你看,他的用处也不大,无非是救你一命,还不知能不能成..."

他手中蓦然凭空滚动出一枚红丸,"不死之药,梦寐以求之物在此,拿这个人来跟我换,如何?"

"云中君坐拥神农之鼎,自然炼得神药。"张良脸色一变,"只是万物不可强求,强得亦有失。"语中暗嘲云中君使尽万般手段,抢夺农家神农鼎之事。

云中君岂会听不出,当即冷笑一声,"我只不过是以器为炉鼎,哪能及得上你以人为炉鼎!"

张良眸色一暗,但面上并无动容,深深看向云中君的眼神,仿佛要将对方洞穿,"至少,我从未把人当作物。"

"是不是你的...不到最后一刻,谁也说不准。"云中君意味深长的一笑,"东皇...那位大人,他不就是例子吗?"

"云中君既言如此,想必有十分把握。"张良微微一笑,"看来你的大事将成。"

"有了你的臂助,我还怕有何不成。"云中君面有得色,被东皇压抑多时的情绪终于裂开缝隙,"让他自己痴心妄想罢,我是不能再耽搁。"

"那便贺喜了。"张良脸上却殊无笑意,"来日自居一方,必不受人拘辖。"

"我最多也不过是这三千童子之王,弹丸之地罢也。"云中君看向张良,"哪有你将来位极人臣,翻覆天下来得风光!"

"只但愿能活到那时。"张良谓叹一声,"我担忧的此时存亡,何谈将来!"

"你为此事处心积虑至今,不早已作好万全准备?"云中君眼神落在他怀中的白凤身上,"弄到这个人,你想必花费不少心思罢?"

"我不会让你对他再做什么。"张良眼色一紧,"你得到的已经足够多...请当心。"

"你该不会以为,我会拿他炼药?"云中君颇有些不以为然,"东皇那边,以前有一个,可惜白白被他浪费。风朴子的灵气确实难得一见,这比道家那个可是好用多了。"

"是吗?"张良对他把人作物的态度显然已十分反感,"...看来如今我奇货可居。"

"他要是落在别人手里,那你的麻烦就大了啊。"云中君眼一瞟,"而且这么个厉害人物,要是一朝知道你的真面目,啧啧,那不得了..."

"云中君一向坐守阴阳之间,不曾逾越半步,想必深知世间万物守衡之理。"张良见他言语失当,投过一个警告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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