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地的刹那,白凤向前一倾,稳住身势,卓绝的轻功使他们皆安然无恙,但两人心绪早已变化万千。

他飘起的发丝拂过张良的面容,而那原本慧黠的眼眸此刻像一潭静水,倒映着白凤的容颜,再无其他能入眼。

张良凝视了良久,终于下定决心般将面前的人整个抱入怀里,任何言语皆已多余。

白凤的心防此时已经荡然无存,只余下被人拥在怀中的惊诧,但更令他自己都难以置信的是,此刻他竟然完全没有想到推开张良,就这样任由他作弄。

从什么时候开始,事情已经变成了这样?一向孤身一人的他,从此再难冷眼旁观,终于也身不由己...

这短暂停留的温暖,微妙契合的心迹,酝酿着即将到来的情难。

原来只不过回忆漫长岁月中,壮美的沦亡,却空听了一夜风声。而命运,从来半点不由人。

清晨的小圣贤庄一片安宁,张良心满意足地照常送白凤去上课。不料张良前脚刚走,白凤便发现课室里的人用一种异样的眼神看着自己。

"怎么了?"他不由皱眉,"这些人今天没吃药吗?""昨天你和掌门大辩三百回合的壮举,已经传遍全庄啦!"旁边的子由却满是感激,又担心道,"怎样,三师公他有罚你吗?"

"罚?"白凤没有放在心上,如果那也算罚的话..他不由脸微微一红,昨天张良一直抱着他,说是要略施惩戒,让他一晚上都不太自在。

"今日,想必学了这么久,诸位也有所小成。"冉夫子特意看了一眼白凤,脸一板,"你们便以盘庚为题,著文一篇,以观成效。"

底下立即唉声一片,要知道他们完全不知道会临时出题,如今连盘庚也背不出来,却如何作答?!

但在冉夫子眼神的逼压下,一众儒家弟子还是纷纷拿起了笔,开始苦思冥想起来。

白凤望着面前摊开的竹简,完全没有动笔。事实上他连盘庚是什么也不知道,让他画两笔倒还有可能。

子由见他不动,悄悄把自己的竹简往左挪了挪,不料白凤看也不看,就在竹简上开始挥笔,子由一瞥之下,瞪大了眼,不会吧?!他这样真的能行吗?!

"子房!你过来!"伏念把一份竹简摔在他面前,"你给我看看这答的是什么东西!"

"是今天的答卷?"张良展开手中的竹简,上面是一个盘子,里面黑乎乎的一团。"这是?"他仔细分辨,却发现这竹简上空无一字。

"除了你收的弟子,还能有谁?"伏念连责骂的耐心都没有了,"如此不学无术,还敢口出狂言,这次竟然戏弄师长,按家法当直接逐出小圣贤庄!"

白凤竟然交了白卷?按理他至少应该会写自己的名字才是啊!张良翻来覆去的看了个遍,只得把竹简一卷,"良调教无方,请掌门责罚。"

"责罚你有何用?"伏念摆了摆手,"让他留在此地,也是耽搁时间,不如出去自谋营生,开个饭庄也比待在小圣贤庄强。"

"掌门师兄..."张良正待分辩,颜路开口了,"这是第一次作答,或许是太过紧张,不如再给他一次机会,如果实在不是可造之材,再另行处置。"

"君子成人之美,既然你们这样认为,"伏念眼光一沉,"三天后再考他一次,背写出国风,如果他仍然是白卷示人,那就只能逐出庄去!"

这和直接把白凤赶出去有什么区别?!但张良知道即使再辩解下去,也抵不过白凤接二连三的惹事,只得怏怏退下。

"我如今只是好奇,"张良将竹简在手心上轻轻一敲,"你在卷上画的到底是什么?!题目不是盘庚吗?"

"我画的是盘羹。"白凤眼神微微诧异,"你不记得韩宫里的汤羹了?"那确实是难得的美味。

"...."张良不想再做任何评价,"那么你的名字呢?至少这两个字你可以写上去。"

"我并没有忘,"白凤清楚地记得自己的名字的写法,在张良的亲自"教导"下大概没人能忘,"只是不想让人知道。"

"但其余人都写了名字..."张良扶额叹息,"罢了,现在说什么也于事无补。我再去求掌门师兄,让他宽限便是。"

"你为什么要求他?"白凤显然微怒起来,"是不是他又为难你?"

"他没有为难我,"张良苦笑起来,"只是掌门师兄让你三天之内背会国风,否则便要逐你出庄。"

"不必,我自己会走。"白凤毫不在意。

"...但我想让你留下。"张良沉吟,"就算是为了我,可好?"

"我还欠你的人情。"白凤侧过了脸,"放心,我还记得。"

"你是还欠我的情。"张良有意曲解,神情也稍微轻松起来,"我怎能就这样放你走?"

"国风...很难么?"白凤嘴角一挑,"他这么有把握,我背不出来?"

"这对你来说,恐怕是有些难度。"张良小心斟酌着用语,"你看,若一个人还没有学会走,要飞起来是否也很难?"

"你说过,要我为你留下来。"白凤下定了决心,"既然如此,我会做到。"

"当真?"张良眼神也闪烁着光亮,"若你能做到,到时我定然给你奖赏!"

"我虽不知结果怎样,但我会尽力。"白凤的信心不知从何而来,"那今天便开始吧,你教我怎么写字。"

三天内教会一个既不会读又不会的人,记诵整部国风,对于张良来说实在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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