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些恍惚。
如果当年的自己要是没有后来的改变,此刻的自己该是什么模样?是不是也跟奥科莱诺一样,身上带着如宝剑出鞘的锐利,浑身时时彰显着身为军人的气质,时刻紧绷着神经?
是不是他已经成为一名帝国的军人,驻守边疆?
不管是哪一种结果,都不会是现在这样,面对虔诚的信徒面带微笑,说着神会宽恕。
比起一名小小的名不见经传的军人,作为大祭司他或许更加备受帝国的人的尊敬,拥有更加尊贵的地位以及别人的拥戴,但心里,到底是遗憾的。
每当沐浴的时候,看着自己一天大半时间都必须保持的人鱼状态,他说不后悔,那是骗人的。只是,再后悔又如何?
时间过去那么久,他已经学会不去怨恨。曾经的不甘绝望慢慢平息下来,他又能够理智的去看待当初的事。
奥科莱诺没有错,错的是自己的自以为是。
那个男人并没有对他承诺什么,更没有对他说过什么喜欢,他结不结婚,自己其实并没有什么立场去责怪他不是吗?反而是自己,冒冒失失的跑过去,徒惹一场笑话,最后连朋友也不是。
这样想通以后,等再看到那个男人,他的心在最初那一刹那的揪紧后,慢慢放松下来。
只是,你为何又要来招惹我,勾起我的愤怒?
在我自嘲自己的自作多情后,在时间都过去十多年,在你都已经结婚有了伴侣后,你再来跟我说对不起?
那一刻,他看着男人的眼神恨不得吃了他。
他想,那一刻他一定情绪失控了,不然不会出手重伤他,甚至招来了无数的人看热闹。
他一刻也不想呆,匆匆跟黑公爵和他身边的那位尊贵的殿下告了辞。
回到神殿,在海神陛下那似乎可以洗涤人心的神像下站立良久,他的心才再度平静下来。
他是祭祀,一生都将侍奉神灵。刚才,是他冲动了。
看奥科莱诺的样子,他现在在西方的地位应该不低,希望不会让黑公爵感到难做。
那人的伤,应该不轻。
水系虽然更适合治疗,但要lùn_gōng击,其实水系的花样更多,甚至有的可以无声无息。他成为大祭司后,得到了前任大祭司的传承,自身的能力自然更上一层楼。只是平时,面对其他不熟悉的人,尤其是那些前来神殿的信徒,他一般流露于外的,仅是神殿祭司一进入神殿几乎都会练习的光系。
在经历了那么多后,他已经习惯什么都为自己留一线,不把底牌暴露在所有人的面前。
这在神殿的竞争中,他能够最后获胜,不能不说发挥了很大作用。
而且,面对不了解的信徒,光系更具欺骗性。
神殿有光系的修炼之法,比如一些低级的治疗术,神殿最低等的祭祀几乎都会。只是越到高级也就越困难罢了。他的光系之前便停留在高级无法动弹,如不是后来得到前任大祭司的传承,他要想再进一步还不知道要花多少年。
能够成为历任神殿最年轻的大祭司,他自然不可能浪得虚名。
大祭司选择继承人的时候,其实更看重的是他的心智。
比起一直在神殿没有经历过挫折的高贵祭祀们,他这个完全沉淀下自身虚浮之气变得成熟稳重的祭祀便脱颖而出,在一帮傲然的面孔中格外的顺眼。
大祭司活了不少岁数,见惯了各种场面,如何不懂人心?
他选择自己的理由,当初就没有瞒着他。或许,还有他跟帝国的最大贵族曾经熟识的缘故。
他不得不承认,那是位睿智的老人。
或许,等到自己将来老了的时候,也会如大祭司一般的剔透。
站在神像下,望着神像朦胧的面部,艾泽西斯开始陷入对已逝的大祭司的怀念。
至于黑公爵府邸那个被他打伤的男人……
早已被抛之脑后。
利希菲尔来了。
他不想见,只是,利希菲尔是维拉尔的表哥,曾经也多次帮过他,他也不好态度太过坚决。
不过马上,看到利希菲尔进来的那一刻,他便有些后悔了。
那个男人的脸色很不好看。一进来便是直奔主题,问道了奥科莱诺的事上。
他很头疼!
“我现在并不想提及那个男人,利希菲尔,如果你想找他叙旧,可以直接去公爵府,想来他还没有离开。”
男人小心的看了看端丽祭祀的表情,看艾泽西斯神情淡淡的,怕触及青年的伤疤,便不再提及。
“艾泽西斯,我自然不是找他叙旧,我跟他也没有什么交情。我来是想说,我可能要被派去惑星驻守,很长时间可能回不来了。”
“你不是才从惑星回来没有多久,怎么又去?”他很惊讶。
男人苦笑。
“我的任期本就没有期满,这次回来本来就已经呆的够久了,要不是为了……”他看了面前美丽的祭祀一眼,不再言语。
艾泽西斯侧过身,好似没有听到他言语问的停顿。
“这样啊,那你什么时候离开?”
“如果你希望我留下,我……”
艾泽西斯根本就不给他说完的机会,神情很自然:“到时候我可能没有时间去送你,在这里我先祝你一路顺风,前途似锦。对了,这里有一个我前两天做的护身符,你带在身上,可以抵一次攻击。我也没有其他什么贵重东西,也就是个心意,你在惑星驻守多加小心。”
说着,他像是突然想起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