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颦,本宫还未将事情问清楚你就要出手伤她,难免不让本宫起疑。现下,不要再与本宫扯东扯西。我且问你,除却母妃身故当晚,你何时与楚祯玙见过面?”
“奴婢,奴婢先前并没有与她见过。”夏颦一手捂着脸颊,低下头回答。
“你倒会使乖弄巧!你没见过她,她缘何要说那些话?”
“那自然是她胡说八道,奴婢也不知啊。”
“殿下,”春玳向前一步说:“这里不能久待,还是先行离去,其余的事奴婢明日上去再探。”
“你下山等本宫,不得本宫之令,不许再上来。”齐明烜对夏颦命令道。
夏颦恨的牙痒,却也不好再言语,只好离去。
“她的话,如今不能再信。”齐明烜待对方离开,又转身对春玳说:“她的话不能信,那母妃出事之晚,情形怎样还需再查。”
“是的殿下,她下山,你要去何处?”
“本宫,”齐明烜向东看了看说:“本宫去一趟幽隐谷。你自己小心些,万事要以保全自身为先。那楚祯玙,不要伤她,本宫还有事没弄清楚。”
“遵命。”
三更天子时整,幽隐谷口。
“殿下来了。”云占一袭青色长袍立于谷内,伸出两指捻过一枝含苞的梅花,徐徐转身言道。
“真仙知我今夜要来?”齐明烜缓步走进谷中,环顾四下问道。
“殿下心中有惑,今夜不来便是明夜,总会来的。”
“真仙…”
云占忽而将捻着红梅的手指置于唇上,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那株梅花与她右手虎口处那粒朱砂痣一较,竟失色了不少。
“今日下元,水官解厄,校戒罪福。来,来…”她轻轻的转身。
齐明烜跟着对方的脚步,来到一处水井旁。她痴怔的探头向下望去,井中明月倒悬,红梅影影。
“贞娘你瞧,这些青竹摇曳,它们也在笑你。”
“笑我作甚?笑你好傻才是。”
“明日我要回南山了,你自己在家中要乖乖的,莫要总是胡闹。”
“去去!你才爱胡闹呢!”
赵贞娘明眸转动,轻手捏住鳞儿的右耳,笑的欢快。
细雨朦朦,天色灰白,大雾满山。
“你怎能这样对我?没有心,我也会死。”
“不要回头!不要再让我看到你的脸。让我忘记你的脸,让我忘记你…”
原来身后那条灵蛇竟流下眼泪,那样绝望又痛苦。
赵贞娘慌不择路,半日也没有下得山去。她扶住一棵树回想过往,眼角不觉也渗出泪水。她后悔了,又急忙寻着来路跌跌撞撞的找回山洞。
只有满地的血和那条灵蛇尸身。
她跪在地上,捂着嘴巴痛哭失声。第二日才失魂的回到镇上,她寻不到潘司马,焦急且茫然。不知听何人说出潘司马去到州牧府上,便慌乱无主的闯到州牧府上大闹了一场。
因为受了极大的刺激,那之后她便疯疯癫癫,身体每况愈下。直到某一日,夜间一束红光飞入其心间,她身体才渐渐好起来,神思也变得清明,只是将前事忘得一干二净。
齐明烜微张着嘴巴立在井边,完全傻了。
“翼宿当年下界,本不用历经轮回,只待修为达成便可重升天界。因为身死失心,才堕入轮回,坠进人间道。”云占在后说完又转身轻声言道:“她最后的心之灵,也进入赵贞娘体内,护其余生安稳清平。”
“那赵贞娘是?”
“是你的前世。”
齐明烜纵使心中已有感念,可当下听到这一句依然惊的后退连连。须臾后她轻笑道:“呵,她果然好傻。”
她转身向前行了几步又问说:“那些事,楚祯玙是否已经知晓?”
“应是早已知晓。”
“难怪在北营相见,她同我说什么前世今生。这样,她该是不会原谅我了。”
“那些俱是前尘,婧柔公主毕竟不是鳞儿。昔事已过,还有何人能辨明其中情由?殿下不是该更加在意当世么?”
齐明烜转头瞧着对方平静的脸,昏然言道:“当世,那今夜…不行,我去寻她。”她说完向外疾走一段路又停住脚步,神思渐定,迟缓出声:“这中间的事,我须得,好好的想一想。”
太良观东侧厢房内,临漫端着热茶送进来。
“方才,多谢道长搭救。”婧柔伸手执起茶盏,手指还在微微颤抖。
“需要小道侯在此处么?”临漫只当对方惊惧,低眉注视着她询问。
“不必了。”
临漫刚退出房门,就只听得门内咔嚓一声。
茶盏被婧柔捏碎在手中,热茶流了满袖。被这热意一激,她才恍惚回神,瞧瞧指上鲜血,自嘲道:“好个离苍夜雪,当真是此生难忘。”
第66章 第六十五节 此情可待
翌日清早,秋逸一进门就立在暖帘外问说:“殿下,听闻昨夜有刺客进山了?”
“嗯,你昨夜去何处了?怎地后来也没见你?”婧柔懒懒的起身回问。
“昨夜,临渊道长让我陪她赏雪去了。”
“临渊?噢。”婧柔已经没有闲心思去想旁人的事,只是低声应了一句。
“殿下,奴婢伺候你梳洗。”
“嗯,进来。”
“殿下,”秋逸从桌上木盒中取出一支玉簪迟疑言道:“说来不合礼仪,但皇后娘娘说特事需特办,今日就由奴婢替殿下结发。”
她说完便开始替主子梳发挽发,细细的插上玉簪,整个过程中都无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