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毕,千叶离开了雄王身畔,起身负手于后。
他知道,光这两字,雄王就可明白现在的局势:□□者,除了烨世兵权还会有谁?而眼前的自己,自然也是他雄王的敌人。
「你——」突然之变如惊天轰雷,雄王一股恨气直冲脑门,抖不成声:「吾想不到你竟会与烨世兵权同流合污!」
「在这世上,让你想不到的事情还有很多。」彷佛有几分是说给自己听的,千叶陡然话锋一转,道:「现在你的情况也没什么不好,黄袍加身,恭喜你了,雄王,或者——吾该称你圣帝。」
雄王几要气昏过去,他向来固然想争夺天下,但绝非权作他人的傀儡政权!不禁忿极,破口大骂:「千叶传奇,你狼子野心,吾绝不会让你们的计谋得逞!」
「很可惜,你无此能力。」千叶轻微一哂,这番痛骂对他无关痛痒,「雄王,有些人生来就是适合斗争的,你我皆属之。但现在事实明显,我有的,你没有;烨世兵权有的,我却没有,如今能保住集境之人,只有烨世兵权,吾唤你醒来,只想告诉你这个事实——你我皆缺少了机会,只能等。」
闻言,雄王内心蓦地一震,双眼炯炯地视着眼前人,彷佛想将此人的灵魂看透,却立刻被一片耸然矗立的硬壁挡下,半晌,他方哑声道:「集境的事情,就让集境的人解决。千叶传奇,如果你执意如此,不如现在杀了吾!」
摇摇头,千叶轻叹了一声:「雄王,昔日你能忍长年囚禁之耻,为何不能忍一时之辱?吾看,时间也不多了,你还是睡上一阵吧!」
千叶言罢,竟是赫然扬袂,再度洒下mí_yào!雄王不及反应,卡在喉间的话已无机会吐出,恢复一脸呆滞的神情。
千叶传奇面无波动地看了雄王最后一眼,转身离去,因为还有另一个地方等着他去处理。
变局之间,身不由己的人有很多,心有所求的人,也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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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望夜和遥星会被带到哪里……」太阴司府内,遭到软禁的关山聆月正于大殿内来回踱步,踏出殿外不是,往回走也不是,心中焦急万分,只得透过窗棂,瞥见天上风云幻踪,掐指一算,瞳眸逐渐瞠大。
「天上赤气浮动,黄白随之,这是……蚩尤旗!」
聆月纤指紧扣,身上环佩铮鏦作响,惴惴不安。蚩尤骤起,预兆兵乱将兴,属荧惑之精,《天官书》有载:「见则王者征戍四方。」今夜太阴司突来遭到弒道侯率人遇袭,抓走望夜和遥星,却留下自己作为府上人质……这些,竟是窜位兴兵之兆!照此发展下去,烨世兵权势必将为集境带来无边战祸,人民岂得安宁?太阴司与天机院多年来的苦心难道就付诸流水?……不、不……
「千叶先生,聆月祀嬛就在内中,请入。」凄惶的心思尚在盘桓,门外却传来了动静,聆月赫闻声响,转首一看,瞬间,怔了、傻了,双肩止不住抖震,她感到她的心、她的身,正被狂涛骇浪所淹没,全然灭顶!
「吾……吾想不到竟然会是你!」望向来人,聆月深吸一口气,极力地平复震惊,恶狠狠地向着来人怒斥!
她彷佛听见真实的碎裂声响,不知是什么碎了,碎裂得……这般不堪!
千叶传奇对那言中怒气置若罔闻,在聆月身上扫视一环,负手道:「妳竟然受伤了。」
「吾不需要你的关心!」聆月用力撇过头去,整颗心已被炸成粉碎。她从来没想过,再次见面竟是这般情景、这般残酷!……同样是关心,同样是受伤,这一刀刺入心的,比任何ròu_tǐ的折磨还要令人痛苦!
沉默,再沉默,可怕的宁静渲染了四周,只有加深千叶传奇心中的不解。
「聆月,」千叶望那气极的身影,不知觉间,藏在心中的呼唤脱口而出,「……妳怨吾?」
「为何不怨?我想不到你竟会进入破军府帮助烨世兵权、我想不到你竟然会与那帮人在一起!你为何会出现在此,为什么!」聆月抬起眼,明眸渗入锋利的光芒,神情有别样的冷丽。就算她没有反扑之力,也要将心中的正理据理力争!
她宁愿他早就走远了、早就消逝那生死峰旁的河畔,永远不曾回来,永远不要出现在她的眼前!
「吾在破军府发生了何事,妳并不知情。」这声,说得很淡。
「吾不用明白!」
千叶凝视聆月因愤怒而涨红的玉容,仅背过身,心中既是不解,又有丝缕的震荡:「那也许,妳也不用明白,如果我没这么做,妳我现在是否能站在此地相谈,或者,永不见天日?」
「吾当然不用明白!」聆月脸容高高昂起,只剩无情的愤恨与斥责:「你心中想的只有自己,可有想过吾之立场?是你们害了太阴司、是你们害了吾之姊妹、还有整个集境!早知今日,吾……吾真是后悔!」
「后悔什么?」
「后悔识人不清,后悔没让你去死!」一字字如鞭笞、一字字,如狠刑!
那背对的身影蓦地一震,冷冷道:「聆月,妳以为妳真了解过吾?」
「别叫吾聆月,我们之间没有任何交情!」往日的一切都是虚伪、都是幻想!聆月颤声道:「你可知窜位是大逆不道之举?烨世兵权是何种人物?你们……居然做得出来!」
千叶阖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