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孩子幼年时接受的教育,感受到的家庭氛围对一个人的成长有着极为深远的影响,不用专门学习那些知识周闻谨也能举出一堆例子,一个从小被母亲斥责为不成器、没出息的孩子会天生对自己没有自信,养成畏怯、懦弱的性格,周闻谨如果不是童年时候父母关系也曾有过和谐的时光,后来又有外祖母的疼爱,恐怕也不可能养成如今这样的性格。周闻谨心疼极了,他没想到贺西漳的过去是那么的黑暗,他现在对他侃侃而谈着那些为他带来深切苦痛的过往是多么的不容易。
“别、别说了,”周闻谨忍不住道,“如果痛苦的话。”
贺西漳却笑着摇了摇头:“闻谨,我对你是认真的,所以希望你知道我的全部。”如果你能知道了一切而不离开,那会是我最大的福气。
周闻谨看着贺西漳,忍不住叹了口气,他靠过去,紧紧挨着贺西漳:“行,你愿意说,我就听着。”
曾稀璋的故事从这里开始基本上就没有什么太大的变化了,就是一条下坡路。
陆女士不死心,仍然试图嫁入豪门,她试图动手脚陷害原配,但就她那点双q怎么够玩的,结果就是惹怒了曾先生和曾家老太太,被重重警告了一番,曾先生明确表示除了会给付必要的抚养费,他不会再见陆女士一面。
陆女士受到了严重打击,整个人的状态都变了,变得更为刻薄、偏激、固执,她好起来的时候会给儿子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带出去社交,回到家又会用尽一切办法折磨自己的儿子。她试图挽回曾先生的爱情,因此在外面四处勾搭,希望曾先生能吃醋,结果只是令曾先生感觉颜面无光,更为光火。不久后,曾家给了她一笔钱,彻底了断了和她的关系。
“从那以后她就过得人不人鬼不鬼的。”贺西漳用平淡而不掺杂感情波动的声音说道,“她的钱都被男人骗了,又过惯了纸醉金迷的生活,于是只好去卖身。她折腾自己,把那些男人往家里带,有的时候是一个,有的时候是几个,越是这样,越是走下坡路,她酗酒赌博,不久后,她还染上了毒瘾。”
周闻谨听得心头一紧,几乎想制止贺西漳往下说了。
贺西漳说:“后来的事就没什么好说的了,因为纵欲和吸毒,她的身体垮得很快,在我初三那年,她死了。”
初三那年,周闻谨的外祖母死了,他背上行囊独自来到了a市求学;同样是初三那年,小他两岁的贺西漳失去了自己的母亲,两人就像是茫茫人海中的两朵无根浮萍,顺着命运的潮汐,被推着相遇,然后擦肩而过,却埋下了未来相遇的种子。
贺西漳说:“你别这个表情,”他伸手轻轻拭了拭周闻谨有些红的眼角,而后低下头挨个亲了亲,“这是0.5,这样是1。”好像还像那时候在《太极》剧组里一样。
贺西漳说:“小时候,她也曾这样亲过我,那时候她还是个漂亮活泼的女人,除了有点虚荣以外,还是个好姑娘。”
贺西漳母亲的一生无疑是个悲剧,其中有她自己虚荣的错,可又何尝不是因为曾家人“借腹生子”的计划,才毁了她一辈子呢?
周闻谨伸手重重抱住贺西漳:“都过去了!”他拍打着贺西漳的背脊,“都过去了,以后……以后你有我了。”
贺西漳伸出手,颤抖地抱住了周闻谨的背脊,在他怀里重重的“嗯”了一声。
霓虹灿烂,在这个城市里有多少黑暗的角落和哭泣的孩童,并非每个人都能在多年之后等到有一缕阳光撕开阴翳,投射进他们的人生,重新照亮他们的生命。
“谢谢你,闻谨!”贺西漳紧紧地环着周闻谨,感谢上天予他的恩赐。
第84章 阴影
农历八月十六,过完中秋节,《脑海寻凶》正式开机。
周闻谨远远就看到了白谭,上一次见面是在《无限冒险》,白谭被他的ssr道具坑了一把,没想到这会儿又见面了,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
周闻谨扬起手打招呼:“白谭。”
白谭转过头来看到周闻谨,笑了一笑:“别,这儿没白檀,只有黑木。”
周闻谨差点一口水喷出来,再看看白谭,肌肉贲张,晒得黑黑的,看来这阵子有好好练过。白谭冲着周闻谨卷了卷胳膊说:“怎么样,有没有点一线刑警的样子了?”
“有。”周闻谨说,“你这肌肉练得可以啊。”周闻谨顺手摸了一把。
“咳咳。”耳旁传来咳嗽声,周闻谨一回头就看到贺西漳不悦地看了他一眼。
周闻谨打了个哆嗦,用眼神表达我不是、我没有,我就是毫无邪念地看看他这肌肉而已!
白谭跟贺西漳没那么熟,恭恭敬敬地打招呼:“贺老师好。”
贺西漳说:“都一个组了,喊我名字就好。”
白谭想了想说:“那我就不客气了,喊你贺哥吧。”
贺西漳没所谓地点点头,对周闻谨说:“怎么来这么晚?”
旁人听起来像是贺西漳对周闻谨不满了,只有周闻谨听得出来这家伙又在撒娇了。周闻谨以前从不知道贺西漳有那么黏人,只是分开一会儿就消息发个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