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先走,我等等就回来!」
「呃,那家伙怎麽啦?」赤影一脸错愕。
「呀…不知道…」鹗桠眨了眨眼,回以一个困惑表情。
苍溟压低著身子,乱无目的地跑了起来,脑袋乱轰轰的,他甚至连自己为什麽要跑开都不知道…
不过就是看他们走在一起…男的女的主动凑一块很正常的,不是吗?为了会觉得闷啊?
不懂、不懂、不懂…他不懂!
该死的,这份没由来的烦躁是怎麽回事?
「可恶!!!」他到底怎麽了?为什麽会变得这麽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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苍溟奔驰的速度很快,像一头失控的野兽一样,在荒野间横冲直撞的,试图宣泄那份他也不明了的情感,自底心撩起最真实的困惑,偏偏迷惘甩也甩不掉,牢牢缠住他…
他烦,所以跑,他怕,然後逃…
冷风刮过脸颊是麻,树枝划过四肢是痛,血液窜过百骸是热,这些他都懂,也能体会。
证实他的感知能力并没有大碍,但现在的情况,这份由心而生的怅然究竟该归类为何?
平时聪敏惠黠的头脑像是打结似的,转了一圈又一圈,仍思索不出恰当的答案,有好几次,答案呼之欲出了,却又硬生生卡住,在紧要关头时,缩了回去…
是他下意识逃避,还是摸索不透,这样复杂繁琐的心情,该如何鞭策?
周遭景色不停在变幻,暮光渐渐黯淡,黄沙尘尘飞扬,湮没了整座绿林,沁染成黄橙橙的一片,沉浸在自我世界里,苍溟无暇去注意千变万化的环境,危险悄悄靠近,无声地逼迫著生灵,植物枯萎凋零,昆虫仓皇逃窜,大地为之变色。
终於发现不对劲,苍溟停下脚步,左右张望一下,陌生的景观,奇怪的地方。
蹙起眉,原本就不怎麽好的心情,更是差上几许,长时间在游戏里挥霍,游戏生手的他也摸清了大概,他没有任何动作,只是很冷静的打量著处境。
突变,异变之灾。
地面微微晃动,绿茵花草幻化成沫,取代而之的,是漫天菊花飘零纷落…
黄花在晚幕飞飘,覆上黑蒙蒙的地,宛若一场丧礼,哀悼著性命逝退。
就在苍溟这麽想的同时,一曲曲悲怆凄凉的歌音搭配而起,印证了他的想法。
眯起眼,菊花不再掉落了,大片花海後涌出黏稠血液,沿著参差不齐的坡度汩汩而流,暗褐黑渍、鲜豔殷红,浓烈的血腥味弥漫,直叫人做呕。
也不是没见过类似这种的场面,现实中,血肉横飞的画面他何尝没碰过?
可那是在事前知道,有时间做心理调适的情况下,不是现在这样,毫无预警的迸出!
忍著不适想吐的yù_wàng,苍溟弯腰,沾了些红色液体在手上,伸出舌尖试舔了一下,腥膻味刺激著味蕾,其中掺杂著动物的毛骚味…妈的!好恶!
「靠…什麽鬼啊?」捂著嘴,苍溟没好气的嚷嚷道。
对他来说,血,是司空见惯的名词。
不久之前,更是能让他兴奋万分的东西,但如今却只空剩反胃…
是在游戏玩久了,怠惰惯了,让他忘记曾数度令他销魂的血味呢?
还是因为零葬的死,失去挚友的悲痛,让他开始恐惧血味?
不论前者还後者,对他来说,无疑都会形成阻碍。软弱,就是一个人失败的开始,亘古流传的纪律,更是他父亲唯一教导他的铁则。
他知道该早点厘清,免得越陷越深…可理智上知道归知道,情感上还是控制不了,沉溺於优游自在的游戏生活,情不自禁的堕落其中,自此…便难以抽身。
「真变态的设计…」血海层出不穷,依照这些血量换算,起码要诛杀上千万只牲畜才有吧?
「吼…吼…」野兽的嘶吼声,狂暴而粗残,一声声,一遍遍,震撼人心。
那头野兽的叫声太过嘹喨,在空旷辽阔的空间,一声又一声那样凄厉,互成共鸣,轰隆隆的嘎响,击破整个天际,连苍天大地为之撼动。苍溟呆然了一瞬,还分不清声音打哪个方向传来,一只顶著庞然巨躯的怪兽俯冲而来。
那头怪兽足足有他的十几倍大小,外貌前半犹如大型狮犬,後半蛇尾,背上长著两对灰色羽翼,全身覆盖著层层鬃毛,扭曲的脸孔泛著鳞光,露出两颗尖锐白獠牙,前两足似龙爪,後两足似罴爪,仰头嘶吼的模样虎虎生威,阴森碧瞳睥睨著苍溟,浑身散溢著君王霸气,光是与之共处,无形的强大压力就狂卷上来。
「啊啊啊!!!」毛茸茸的臂肢撂了过来,压在他的喉结上,猛然将他扳倒在地,超乎常态的力量,几乎要扭断他的脖颈,
「可、恶…放、手…啊啊!」苍溟险些喘不过去,剧烈的疼痛,让他呻吟起来,双手反射性抓住那只手,直想将它拉开,但彼此力量差距太过悬殊,不论他怎麽扯、怎麽拉,就是甩不开…
爪尖钩在颈脉上,割出一条不浅不深的血痕,滚烫鲜血破裂开来,激起了野兽的嗜虐性,它施的力劲越来越大,喷出去的血也越来越多,气力流失的速度远比苍溟想像中快,他的血条已经明显见底,抓住他的手渐渐松掉,视线变得模糊,急促的喘息著,厌厌一息的情况简直遭透了…
就在苍溟放弃挣扎的闭上眼时,两张符咒飞了过来,砸在怪兽坚硬的皮肤外壳上,发出剧烈的爆炸声,刺眼的亮光过後,怪兽虽说仍然毫发无伤,可猎捕行动被强迫中断,惹得它极为不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