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其他队员走过去。

李懂看着顾顺走到石头旁边伸手管他要糖,佟莉又开始哈哈直乐。他缓缓把枪放到地上,将头靠上车厢的挡板,钢铁特有的冷意穿过头发浸入头皮,身体被突如其来的温度差激得打了个哆嗦,他很轻很缓地呼出一口气,好像怕打扰到什么。

那个欠扁的声音把压在胸腔上的某些沉重的情绪挤开了一些,也许空隙不大,但是氧气又重新涌入了缺氧的霾区。

【2】

全体原地休整等待命令的时候顾顺找了辆车躺着。长时间维持狙击动作是很累的,虽然他并不畏惧这种疲劳,但是能好好休息的时候他从来不委屈自己。

他躺了一会儿,一抬头就看到李懂端着枪站在越野车的旁边,跨立的姿势很标准,手臂下垂,枪口指向斜前方的地面。

——标准的备战姿势之一。

顾顺觉得李懂这人大概和他的姿势一样,绷得太紧。大家该聊天的聊天该睡觉的睡觉,都是忙里偷闲的放空自己,而在大家休息的时候,他用一种看似放松的姿态做着标准的战备,好像一声令下子弹就能立刻飞出枪膛。

他不清楚李懂是因为什么绷得那么紧,可能是一直就这样,也可能是因为换了个搭档。就李懂刚刚那样子,应该是没有办法控制自己的紧张,能从新兵抖到特战队,铁定是过不了自己那道坎。

正这么想着的时候,李懂的视线扫了过来,顾顺看着那道好像没什么意味的目光,顺势问他知不知道自己和罗星的比赛。李懂答的很快,也是,当时顾顺把这事闹的人尽皆知,没道理罗星的观察员不清楚。

但是他发现李懂脸上的表情有点疑惑,因为这是狙击手之间的战斗,似乎和他这个观察员八竿子打不着。

顾顺觉得有点好笑。他以为没有观察员会不想更进一步去做一个主狙。李懂拥有很强的大局观,并且他有不放松自己的自觉和与罗星相似的冷静,这些都是担任主狙所必需的能力。相比之下,命中率还是次要的,再者枪法都是子弹喂出来的,更何况蛟龙的队员作为全能型兵种,没有枪法短板的兵。

但是想到罗星,顾顺还是会不由自主的惋惜。收到调任通知的时候,上级曾隐晦地透露,他并不是暂时调入杨锐麾下,而是连档案都换了地方,这说明罗星肯定是受伤不轻,并且很长一段时间都无法归队。听说罗星中弹的部位是在左肩,如果单纯是左肩受伤,指挥部不会这么雷厉风行地把自己的档案调过来。他只能推测是子弹的轨迹发生了偏转……但如果严重到脊柱受伤,也许很长一段时间内甚至一生,罗星都不能发挥出他顶级狙击手的实力甚至于……失去担任狙击手的机会。

他和罗星都是狙击手,没人比他更清楚这意味着什么。对于最顶尖的狙击者,这是能将□□一划八百米无人区的骄傲挫骨扬灰的打击。但是现实如此,他只能发出一两句小小的叹惋。

李懂很安静地看着他。

顾顺摸出腰间别着的手榴弹,黑色的金属外壳带着沁人的凉意,光滑中的凸起是印刷的一个个英文字母。他突然想问问李懂为什么老是想躲,但是他一开口,话锋却一转:“你以前也这样吗?”

李懂似乎没反应过来,顾顺继续进行补充描述:“紧张——抗压能力太差!”

“战场上,子弹是躲不了的。”他直视李懂。

所以,你要冷静,你不能胆怯,狙击手和观察员经常与队伍分开行动,那个时候战场上能够互相支撑的只有我们两个人。□□的会思考的眼睛如果害怕得闭上了,那么枪的视野将会模糊,□□将不能百步穿杨一击命中,那么这把枪将会失去他本来应有的意义。

所以,李懂,别让我失望。

这个时候,顾顺发现自己对李懂有一种莫名的期待。也许是因为李懂曾是罗星的观察员,也许是作战配合时他体现出的稳定的大局观,也许是因为他的缺点和优点一样明显……不管这份期望起源于什么,他期待看到璞玉显华与金鳞化龙。

顾顺盯着李懂看了好一会儿,越发觉得好玩。单看李懂的长相真的很难把特战队员这几个字和他联系在一起。他长着一张清秀的娃娃脸,眼睛很大,黑白分明,目光纯粹。他像一个入学没多久的大学生,腼腆少语而温和干净,看起来没什么冲劲。

这居然是个要上战场的军人,气质太不像了。

他发觉自己盯的有点久,而李懂似乎在发呆,一时间谁也没有说话。于是他撑着身子坐直,用一句轻佻的挑衅作为这一场短暂谈话的结语:

“这一课算哥送给你的,下次记得交学费啊!”

话一甩下,顾顺从后车厢上跳下来朝着其他队员走过去,他依然没有去看李懂的表情,也不是不感兴趣,是刚刚盯太久了。

真的盯太久了。

顾顺走到张天德旁边,二话不说先伸手:“张天德,我知道你有糖,来一颗。”

张天德像是护犊子一样地捂着包里的粉红塑料纸包装的水果糖,脸上写满了不情愿。

顾顺觉得这人真的太好玩了,于是继续逗他:“拿口香糖和你换,来来来换一个,我换换口味。”

张天德真的不怎么情愿,他很是挤眉弄眼了一会儿,才纠结地回答:“你那个,薄荷味,像牙膏一样,而且口香糖又不能吞。我的糖都是草莓味的……”

佟莉彻底笑趴。

作者有话要说:  顺懂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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