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次见他的时候,自己已经十岁。

那天,他和伙伴打哭了沈家那个蛮横不讲理的公子,第一次见面的阿父当着沈家主的面,用藤条把他的背抽出血丝来。可回去之后他又抱着自己上药,和自己说,遇到不能惹的人,不要一味蛮干,要知道隐忍。他嗤之以鼻,什么大将军,不就是个懦夫?连沈家的小孩都怕。

之后他又要约束他学兵法,请夫子认字识礼,说他们齐家世代忠良,岂能有不学无术的后辈?于是他连出去玩的时间都没有了,简直苦不堪言。

所幸当时的天玑国暴~乱,不久后,一道圣旨又将他召去天玑。

母父最是疼他,最终抵不过他的撒泼打滚,停了那些课业。于是他又可以和朋友们一起演练拳脚,行侠仗义,进山打猎了。

他得意的想,什么忠良世家?他才不稀罕那些劳什子的名头。哪有打架喝酒,放鹰斗狗,来的恣意快活。

就这样过了很多年,他长大了,再见到终于回家休养的阿父,他已是两鬓斑白,但是脾气还是和当年一样大,一回来便骂他不长进,让他学这学那。

他对于齐庸,其实没有多少感情。一直以来,他只是自己生命里一个缺席的父亲。

那日他听到阿父和阿爹在屋里叹息国中无将,他只觉不屑。这天底下,武艺好的人多着呢,为什么偏偏发此感慨!多年为将,连回家的时间都没有,做这个官职又有何意义?

不过今日里,看着这远行的大军,沿途掀起一阵阵尘土,送行的人群里皆是面露不舍。有阿爹拉着儿子送上一些吃食,有年轻的坤性匆匆塞给心仪的士兵一双鞋子,有小儿拉着自己阿父的手流眼泪,他忽然有了一点不同的感悟。打仗,原来并不是一个人的事,也许武艺高强能保证一个人的存活,可是一个将领却要为他手下数万人负责。

齐之侃看着阿父逐渐远去模糊的背影,有些喃喃道:“难道这世间真有所谓的使命,从来竟不曾有过落空?”

蹇宾已经于数日前就突破了,他现在只觉血脉宽阔,全身再无阻碍。那天降陨石,竟然也可以慢慢被自己一点一点吸收。原来陨石的作用不是用来辅助观测星盘,而是改换血脉!当最后一点陨铁被他吸收掉,他只觉脱胎换骨般,已是与以前大为不同。

看着掌间燃烧的巫符,他震惊之余也是叹息:“原来血脉的力量,竟然是这样吗?”

史书记载:天玑大巫,能观星辨象,预知福祸。深谙符术,高手不得近身。血脉传承,有起死回生之术,王奉为圣子。

蹇宾深知,若是现在滴血于圣物之上,怕是登时便会完全相容罢。

唇边溢出微笑,这么多年来的辛酸苦涩,原来只想着自己有朝一日突破成功,便能扬眉吐气。但是,现在他却觉得索然无味了。什么圣子,什么大巫,他只愿安安静静待在齐之侃身边,与他岁月静好,平淡度日。

齐之侃是他黑暗岁月里的一道光,照亮了踽踽独行的自己,像个盖世英雄,从天而降,将他从苦难中拯救出来。他唯愿君心似我心,定用一生去还这恩情。

此时已是春岁将近,众人脸上都带了喜些悦之色,准备年货,祭祖洒扫,准备迎接新岁,随处可见冬日里一番热闹景象。

可是几家欢喜几家愁,在连续寻访数日无果后,其实大家都已经默认了公孙钤和陵光已经凶多吉少了。

王氏整日哭泣,孟章得空便来陪着他,倒甚少再见仲堃仪。

执明和仲堃仪也是得空便去宽慰丞相,在公孙晋看来,虽然孙儿已经没有指望,但这两个朋友却是真心相待,为他欣慰的同时也是心痛难当。

公孙府和陵府终于开始准备丧事,采买祭品。

而这一天,是冬日里难得的暖和,陵府的小厮懒洋洋的在门口上坐着晒太阳,却忽然远远看到三个穿着破旧的人向大门走过来,待到走的近了,他刚想驱赶,却发现当先跑过来的一人不是陵光身边的一等近侍紫芸又是谁!

他几乎惊的下巴都要掉在地上,揉了半天眼睛,仔细瞅了半晌才敢开口道:“你是···紫芸哥哥!”

三人历经千辛万苦,终于寻得出路,翻过几座大山,出谷却竟然已经到了天枢的境地!陵光当了首饰,换了驴子骑了十余天才回到京城。此时餐风露宿,蓬头露面,疲惫不堪。这会儿还能被看门小厮认出来,紫芸终于笑出声来:“还算你眼尖,还不快去禀报夫人和大少爷,三少爷回来啦!”

小厮一迭声应了,脚底生风,飞快的去报信。

公孙钤将陵光送到家门口,也终于放心。虽然陵光面上布满尘埃,他仍是爱怜的抚上,柔声道:“光儿,你好好歇息几日,我这就回去了。”

陵光覆了他放在面颊上的手,眼里有泪珠儿滚动:“公孙丞相不知有多心焦,你···快些回去吧,你伤势还在康复中,一定好好将养,我过几日就去看你。”

依依不舍送走了公孙钤,王氏已经迎出门来,只泪眼婆娑的看着陵光,一把将他拉进门中,方才放声大哭:“我的儿,我莫不是在做梦!”

“阿爹!”陵光见到王氏,终于也忍不住哭出来。

陵峻看着二人抱头痛哭的样子,也觉得好像是做梦一般,只觉上天待他们陵家不薄,自家弟弟虽然遭此横祸,落下百丈深渊却能大难不死,又岂不是诸天神佛庇佑?

而公孙晋,在看到跪在自己面前的孙儿时,一时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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