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否,否极泰来。”季亘断断续续地说。“事情会,有转机的。”

嘿,这么一说还真灵。就在季亘都没留意到的时候,马“咣”地撞上了一个结实的东西,然后嘶鸣一声,慢慢停了下来。

衣孝感打开车门,努力站起来。季亘充满劫后余生成就感地一回头,衣孝感的头像背书般一圈圈转着。“哎你怎么了?”

“头晕,真晕。”

季亘问,“哎,她们三个呢。”

衣孝感将两扇车门都打开,“都晕过去了。团长,好样儿的!”

季亘意识到了什么,睁大眼睛看着衣孝感。“不是我。马好像撞到什么才停下来的。”

季亘晕忽忽地跳下车,看到了一个啤酒瓶。她说,“什么啊……一个瓶子!”

不管怎样托了这个瓶子的福马正常了。黑马低下头喷了喷气,委屈地望望季亘。季亘摸摸它的头,“现在好了吧?乖,带我们去广闻,快点儿,都迟到了!”

注(14)一辆马车践踏着芳草:这是东郊代表团的马车。东郊代表团也是从分野里出现的,所以同样在分野中的广闻学生可以看到他们的马车

第39章 多茎缠脉水昙花

让大家翘首以盼的接待仪式真是非常热闹,所有人都很开心。从马车上走下来的交流团成员让广闻的学生们发出了艳羡的赞叹。大家纷纷把无胶浆果投向五个东郊学府的学生,很多浆果都扔不到她们身上,掉到了前面人的头上,但很多人还是乐此不疲地投掷浆果,一边挥舞着手,对交流团成员们指指点点。季亘抬起头看到天空中飞绕的彩带,感受着这一刻的光荣仿佛刚才的惊险不曾发生过。迟到了五分钟不过谁都没有计较。马车一停住,十五潮水般的声势让她顿时觉得这个团长的幸福指数是全世界人里最高的。

“我们受到了这么热烈的欢迎啊?感觉棒极了!”

祺象检在马车开门一分钟前还昏着,掐了半天人中才醒过来。一下车立刻跟到家了一样笑个不停,跳着朝站在两边的广闻学生们打招呼,激动得好像目所能及的每个人都会给她一百块钱一样,最不稳重的就是祺象检了。走过迎客道时也是,不停扭头左顾右盼,还把人家扔过来的浆果捡起来再扔回去。“无胶浆果(注15)!我的最爱!我爱你们!广闻学府的同学!我爱你们!”

何椰和孙函卿都记得出发前老师说的,要不卑不亢,自然大方。问题是这两个词究竟是什么意思呢?

“哎,衣孝感,我们应该怎么做呢?像祺象检那样吗?”

“让她一个人疯去吧。”

反正迎客道很快就走完了。季亘走上礼台,和广闻学府接待团的团长互相温柔致意,然后按流程,交流团就要给广闻学府送上她们准备的礼物……魏先祀在人群中看着台上彬彬有礼的东郊学生。

会有什么东西呢?

以缓慢的节奏游动着,时不时海豚的阴影掠过魏先祀的头顶。显得有些拥护的天空,魏先祀抬头望去,对空隙处浅淡的蓝色生出了漫无边际的不安。是把海豚变成梅花鹿,还是让雪花飘洒在水中呢?东郊的礼物,准备得让人意想不到吗?

魏先祀肩膀被人重重地撞了一下,疼痛不已。她捂着肩转过头去……

“哦哦!哦哦!看哪海豚变胖了!”

结冰的海豚纷纷掉了下来,沉入海底。广闻的学生们惊异地相互挨挤着,看着死海豚的尸体(注16)落地。礼堂里充满了一股奇异的寒冷,随着低沉的吼声巨大的黑马在礼堂上方现身了。季亘两眼傻呆看着自己双手,“咦,怎么是这玩艺儿,我的多茎缠脉水昙花(注17)到哪儿去了?花呢?”

季亘用力地甩着手臂,天空变得很蓝。她充满期待地看着天空,准备好的花雨却没有降下来。“我们拉车的马怎么变这样了?这,我的礼物在哪儿呢?”

“团长,你的礼物真特别,把她们的迎宾海豚都冷死了,黑马冲进来,整个广闻就被踏平了。”

衣孝感看着黑马大张的变得跟狮子一样血腥的嘴巴。具有威胁性的牙齿仿佛冰柱一般。

台下学生们议论纷纷,“看起来真是挺可怕的呢。”

要是黑马刚才就这德行,季亘一想,我敢骑上去就有病了。

“它怎么不进来啊?”

季亘憋着冷汗想它的缠脉水昙花去向何方了。

“挺好玩的,这马会飞吗?”“这么黑的马是纯种的吧?”“说不定是涂了漆的白马呢?”

魏先祀和身旁的人都被在礼堂外嘶吼跳跃的黑马吸引住了目光。天空颜色随着黑马的撞击变得越来越蓝,马的整体形像看得出越来越清晰了。这是一匹像海轮那么大的马,毛色乌黑,两耳是所谓良马的“披竹”。

魏先祀回过头去看到没穿校服的管仿一只手搭在她肩膀上。

“你怎么才来?”

一半心拎起一半心落下。

管仿头上顶着一支焉了的花。接着,更多的花掉在她头上。魏先祀头上也落了很多沾着枯草的白花,周围骚动起来,下雨一样从天上掉下来,无精打采的萎花像是上个季节的。

“呜呜啊,呜呜啊。”季亘呜咽着哭了,“水昙花怎么现在才掉下来,都死了,呜呜啊,到底出了什么事呀。”

“团长。”衣孝感语重心长地对她说,“你不能老是这样一有事就流露出软弱的一面。团长,你说现在该怎么办?”

管仿迅速摘下头上的花扔地上,“我有话要对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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