捆仙绳到底没有太丢它名字的脸,至少相当的结实,哪怕男人挣扎得再剧烈,绳子反而收缩得更紧了,也只能乖乖被鸟大爷欺负。
叶习沐也纵容这三足金乌发泄了一下怒火,然后制止了它,再伸手将男人勉强拎起来,正身靠墙坐住。
“告诉我解决那女孩体内蛊虫的方式。”叶习沐直视此时已成阶下囚的男人的眼睛,冷声道。
男人沉默了一下,答非所问道,“我以为你知道你自己活不长的。”
“……”叶习沐皱起了眉,“什么?”
“呵呵呵呵……”男人冷笑起来,不过那张面孔依然僵硬,没有任何表情的变化,“蛊母吞噬血肉时没有人能阻拦,除非找到下一个蛊基。”
然后男人扭了扭身子,努力朝叶习沐的方向靠近,灰色的如同光滑石子一般的眼睛死死盯着她,宛若垂死的毒蛇,依然讽刺地笑着,“你们想救那个女人吧,费了那么大功夫,其实很简单的,只要再找一个人来替代就好,再随便找一个无关紧要的人,让蛊母生长遍他的血肉,在眼中开出最后绚烂的花……哈,这就是世间的规律,得什么就要牺牲什么,无一例外……”
男人的声音中包含着凄厉的癫狂,柳寅七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而许言鹤也明显听到了,缩着不敢动弹,迷茫而害怕,三足金乌沉默地停在她肩头,给予她一丝安慰。
叶习沐弯下腰,与男人视线平齐,“无关的人,那么用你呢?用你来代替?”
此时她语气中的冷静与危险是柳寅七从来没有听到过的,柳寅七意识到这并不只是单纯威胁,而是她真的决定这么做。
没想到,男人依然是冷笑,“呵呵呵没有用的,我怎么可以当蛊基呢……”
叶习沐下意识感觉到不对劲,“你想……”
然而话还没说完,便看见男人的皮肤像是被迅速地充进了气体般膨胀起来,青筋,或者并不是青筋,但的确有什么东西在他的皮肤下扭动着,然而他的身上又绑着捆仙绳,捆仙绳哪怕这种情况下都没有崩裂,这使得他整个人都变了形状,绳子的间隙部分不断膨胀,膨胀,像是充气过度的氢气球,然而被绑住的部分反而勒得更紧了,他仿佛成为了一只一截截的热狗,然而那种过分的膨胀又使得他像是下一秒便会炸裂开来。
“躲开!”叶习沐快步向后退去,直到退到病床边。门口已经被膨胀的男人堵死了,然而病房总共只有那么一点大,也无处躲藏,更何况许言鹤也不方便移动。
在这种突发情况下,叶习沐到底还是慌了,但她身后还有柳寅七。她强迫自己冷静,拿出包里的御符,快速地在身边开始设下防御性的阵法,平时明明需要半分钟的设阵,此时总觉得格外的漫长,还没等她将精神力连上最后一章符,耳边突然传来了什么东西爆裂的声音,下一秒,她便被柳寅七扑倒了。
“呵呵呵呵……”巨烈的爆炸声响中,不知为何男人的冷笑声依然清晰可闻,其中还掺杂着金属的碰撞声,像是,有什么链锁崩断了。
再紧接着便是,重物砸中的疼痛感。她晕了过去。
好在,叶习沐昏迷的时间并不长,她很快便被人晃醒了。
“你还好么?”她睁眼看到的便是慌乱的柳寅七。
她捂着额头支起身,“没事……”
只是头晕目眩,她环顾了一下四周,眼前的影像都在乱晃,但她还是能隐约看出来,大半个病房都已经被炸毁了,墙壁净是焦黑,而她所处的位置情况要稍微好一点,她设下的防御阵虽然没有完成,但还是起到了作用。她大概是被什么炸飞的大件物品砸中才晕了过去。
不过,她记得在晕过去前,柳寅七明明抱住了她。
“你怎么样?”叶习沐晃了一下脑袋,眼前的重影减轻了一些,连忙查看柳寅七的情况。
“擦伤了一些……啊啊痛。”柳寅七被叶习沐抓住胳膊,痛得龇牙咧嘴。
叶习沐一惊,无措地松开手,发现沾了一手的血。
柳寅七的背后和手臂上都是伤口,血都浸透了衣服。刚刚电视机砸过来时,她挡住了大部分,包括碎裂的屏幕,结果疼得太厉害反而让她没有直接晕过去。
叶习沐鼻子一酸,差点哭出来。她很久没哭过了,像是泪腺都早已退化,也并没有什么东西值得她难过的,但是此时,她突然心疼委屈得过分,想说什么,喉咙又失声。
“我真的没事。”柳寅七很认真地说,虽然伤口多,看着吓人,但的确伤得都不算太重,碎掉的玻璃屏也都扎得不深,要不然她现在怎么还能动能说话。她本想摸摸叶习沐的脸,但怕血污弄脏了叶习沐的脸,还是放弃了。
叶习沐咬咬唇,从包里拿出止血符,她包里除了给许言鹤带的法器,也一般都会带着一些最常用的攻击及治疗符纸,毕竟符纸便于携带。店里不靠谱的法器很多,但是她身边常带的都是效果很好的,可以用于应急止血,加快伤口愈合。
虽然她们现在正处于医院,但是眼下的情况也不是很方便直接出去,毕竟炸毁了一个病房,实在很难解释,叶习沐一直低调,还没有惹出这么夸张的事来过。好在病房外的隔绝阵法应该还在起作用,爆炸也没有引来保安警察什么的。她打算先暂时处理完柳寅七的伤口,再将屋内掩饰一下。
但后续的麻烦她也没有功夫继续多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