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叔恐怕不知道,他在他心里的形象早就倒塌重建了。
【太丢脸了!!!!怎么能被元元看到我这个样子?!】
元清帝一边努力憋笑一边摇晃皇叔:“皇叔,皇叔,醒醒,醒醒……”见他还是闭着眼不醒,干脆拉动摇铃,“来人……”
“咳咳。”肃王当即恢复了意识,仿佛刚刚从昏迷中醒来,睁开眼看到元清帝立刻坐起身,“多谢陛下……”
【丢人丢人丢人,完了完了完了……】
元清帝差点憋不住,憋得太辛苦以至于表情都扭曲了那么一瞬,忽然觉得皇叔有些可爱。
忍着笑道:“没事就好,没事就好,方才真被你吓到了。”
肃王这才看到他脸上的汗,一时心里欢喜又心疼,欢喜元元对他这样在意,哪怕只是出于亲情,毕竟在皇家亲情从来都不值钱,元元能为了他吓出汗,说明他在他心中还是十分重要的,心疼自然是心疼自己让他受了惊吓,连忙掏出手帕:“对不住,让陛下担心了。”
【得元元这样看重,我便是死——】
元清帝果断打断了他的心声,朝帘外询问的亲卫道:“无事,继续前行。”转头倒了杯水推到肃王面前,“先喝些水缓一缓,待会儿让太医来诊治看看可有伤到,这种急救方法可能会伤到内脏,我方才心急,力气难免有些拿捏不准。”
肃王闭目自己探了探脉,须臾睁开眼:“没事,陛下做得很好,没有受伤。”
【就算受伤也是元元给的。】笑。
元清帝擦汗的手一顿,默默抖落胳膊上的鸡皮疙瘩。
肃王喝了水,平复下来,理智回归,想起元清帝先前的问话,脸色一整,放下杯子便跪了下来:“臣窥探天子行踪,万死难辞其咎,请陛下降罪。”
【错在我,元元想要怎么对我都是应该的。】
元清帝不是第一次被肃王跪拜,但离得这样近还是头一回,垂眸便看到了皇叔坚实的肩膀和宽厚的背,看着这肩背线条,再对比了下自己,顿时就有点不是滋味,尤其皇叔穿得是束腰窄袖的劲装,这样趴伏下来,更显身材。
“你先说说,为什么要这么做?”顿了下,补充,“我既然问你,自然没有要计较的意思,我信皇叔。”
他真的不怪罪,所以千万别说实话,随便找个借口搪塞过去就好,只要说他就信。
【因为我心悦你。】
肃王很想开口这样说出来,但看着眼前靴子上的绣龙,还是忍住了,不能说,说了这辈子就见不到元元了,他宁愿像现在这样,时不时与元元见一见,说说话,若再见不到,他怕自己会疯,而且更怕失去理智的自己冲动之下会做出伤害元元的事。
所以,不能说。
他敛去眼中的情意,道:“臣有罪,臣辜负陛下厚爱,臣无话可说。”
【对不起,但我不想欺骗你。】
元清帝无言,一时不知该说感动好还是无奈好,是,是没有欺骗他,他也很高兴,但这样叫他怎么接?
竟然头一回希望别人欺骗他。
沉默片刻,只能道:“我信皇叔,希望皇叔莫要辜负我的信任。”
肃王似乎没想到他会这么轻易就放过,愣了一下,继而被巨大的欢喜击中,当即便朝他磕了一下头,额头磕在了他的脚背上,低沉的嗓音难掩激动:“谢陛下。”
【我便是死也不会辜负你的信任。】
元清帝看着脚下虔诚叩拜,好像甘愿将一切奉献给他的人,心跳不由漏了两拍,不得不说,皇叔这般确实很附和他曾经对皇后的期许,要冷静聪慧,能担得起高位,同时对他一心一意,事事以他为先,皇后前一项做的很好,但后一项,却是无论如何也做不到了。
心里不禁有些遗憾,若皇叔是女子该多好,若他是女子,他便也学祖父和父亲,管他是何身份,抢入宫中再说。
不过也清楚,皇叔若是女子,恐怕也不会是如今令他满意的模样了。
“行了,起来吧。”他伸手抬了一把皇叔的肩,笑了笑,“我的栗子还没吃完。”
肃王立刻起身,抓起桌上的栗子:“好好好,我这就帮陛下剥。”
接下来不到两个时辰的行程,元清帝便留了肃王一起打发时间,既然被勾起了幼时的记忆,便借着这个话题聊了许多昔日发生的事,元清帝透过肃王的心声又知道了许多他不知道的真相,心中感概积累的更多了。
而经过这一番回忆,之前的那种隔阂渐渐消解,元清帝真正的彻底的不再纠结皇叔喜欢他这件事,心平气和与他聊天,心里皇叔的新形象更清晰了一些,而肃王也对长大的元清帝了解了更多。
傍山苑倚着秦岭而建,光是建起来的宫苑便足有半个皇宫大,更不提后面圈起来的林子。
皇帝要围猎,从一个月前起,傍山苑后的山林便做了圈划,一些凶猛的野兽被提前解决,建起围栏,挡住了山林内的野兽侵入。
正好肃王改了军制大练兵,拉了三个连的兵过来,还有特种部队,借此机会进行实战训练。
傍山苑的宫苑从西到东大体分四部分,西边的两个苑靠前一些,分给了官员勋贵和随行的禁军,东边的两个苑,靠西的是花园,多是景致,最东边的是皇帝和公主宫妃住处,肃王和安王也住在这一片,不过在前苑,后苑才是女眷。
安王刚刚成亲不久,这一回来带了安王妃,独得了一个院子,没有再选到元清帝的御苑旁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