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君环着手靠在屏风前:“可以走了吗。”

“当然。”

许君转身率先踏出门,博雅扶着红叶在后面嘀咕:“怎么觉得他……心情不好?”

然而他不知道的是, 背对着他翘起唇角的晴明,才是那个心情最好的人。

红叶擦了眼泪, 抬头问博雅:“那个少年是谁?我曾见过他, 好像也是酒吞那边的人。”

博雅一笑:“不说那些了,我们这就出去。”

日光从树侧挪到树梢,在地上投下半长不短的影子,照着悄无声息的宫殿, 这个时候, 大多数的鬼族还沉浸在冗长的睡眠中。

按说初春的太阳光线并不强烈, 但晒在许君身上就不是那么回事了, 他整个人像是要晒化了一样,汗顺着发梢滑落,整个人昏昏沉沉。

一顶伞出现在他头顶,带来瞬间的阴凉, 他勉强抬了眼皮,晴明正举着姑获鸟的伞站在他旁边。

“鬼族虽然可以在白日行走,但长时间的阳光照射还是对身体不好,以前没人跟你说过吗?”

许君心里暗暗吐槽,他当妖不过一个月时间,哪知道那么多,默默结果伞脚下生风向前奔去。

的守卫不知道躲哪休息去了,这正和了许君的意。

屋内飘着淡淡的墨香,像是刚散去不久的样子,桌子上凌乱的散乱着白纸,似乎刚才有人在这里?

想到这许君脚下一顿,晴明的声音在一边响起:“已经走了。”

许君这才放心走到书桌前,还未动,花鸟卷已经从画筒里飞了过来。

“小君小君,怎么才来,这几天你不在我很寂寞的,还好有大天狗天天来陪我。”

“嘘,”食指轻碰唇,许君眉头一拧:“说来话长,不过这边我是不能待了,这次来就是想问下你,愿意跟我一起走吗?”

花鸟卷托着腮道:“你去哪我去哪,你知道的无论你选择什么,我都站你。”

明亮的眼里是满满的依赖与信任,许君仿佛回到小时候,冥王趁着夜色出现在姥姥家的小院子里时,也是这么对他说的。

当时还不过几岁的他,用脏脏的小手坚定的拽着冥王墨黑的袖袍,之后他便去了天师学校。

许君笑:“谢谢你。”

花鸟卷环抱着他:“不需要谢我,你知道的,看见你就像看见自己的孩子一样。”

如此感人至深的场景却没有感动到一边的某人,晴明的唇角以旁人察觉不到的弧度向下拉去。他毫不客气地打断两人:“我们还是先出去再叙旧。”

花鸟卷若有所思地看了他一眼,转身化成卷轴的样子。许君接了过来放在画筒中背上。

“走吧。”

两人推门而出,许君在前,忽然整个人被晴明拉到一旁,还未出声便被晴明捂住了嘴。

狭小的角落里,晴明蓝色的眼尽在咫尺,许君就那么抬头看着,被晃了眼。年少的晴明眼睛不似成年那样狭长,反而有点圆圆的,颇有点杏眼的意思。此刻正睁大了看着他,十分可爱。

但他的体型却像是成年那样,高大矫健,宽阔的肩将许君整个人笼罩在一片暖暖的光辉中。

他曾天真的以为可以一直靠着这片温暖的胸膛,然而直到此刻他才明白,他曾以为的温暖,不过是背光中的一片阴影罢了。

他不自在地推拒了下,晴明的表情带着点不明所以的困惑,他摇头,示意许君有人过来了。

半响,脚步声轻轻传来,许君从晴明的臂弯中窥到一点白色的衣袍,那人行色匆匆,不是大天狗有是谁?

大白天的,他上这来干什么?不过,不论他干什么,一旦发现花鸟卷不见的话,说不定会猜到他头上,他转身揪着晴明的前襟,示意他赶快走。

晴明笑得弯了眼,点头。

离开宫殿,两人迅速追赶博雅,终于在离京郊十里地的地方看到了疾驰的马车。

晴明挑开厚重的帘布,柔软舒适的垫子上,红叶正静静沉睡,也许是之前受到了惊吓太多,即使此刻已经离开了鬼王宫,她仍是一副不安的样子。

博雅叼着根狗尾巴草问:“晴明,你打算怎么安置红叶。”

晴明没答话,从马车里取出一个白纱斗笠递给许君:“戴上吧,能好受点。”

“喂,红叶只身上京,父母远在老家,京中又无亲无故的,也就算是跟你有点关系,但我想了下,住你家也不合适啊。”

扇子抵着光润的下巴,晴明看着博雅,后者用一副你开玩笑的表情道:“住我家也不行,俗话说朋友妻不可欺……”话音未落,便挨了一扇子。

晴明面无表情:“我在京中有处别院,先回那吧。”

不知为何,源博雅总觉得晴明似乎有点紧张……这?莫非是见到未婚妻害羞?

车子很快驶入平安京,有源博雅家标志,马车并没有受到任何盘查,四人顺利进入后直奔晴明的别院去。

那处地方是晴明十几岁时偶尔买下的,整个院落三进三出,不算大,但胜在别致。院内地樱树兀自开着花,在这小小的偏僻院落内撒下满地的花瓣,那美好的淡粉色如同少女柔软的唇,让人不忍心去破坏。

许君甚至不知往哪下脚。

晴明侧身看了他一眼,又回过头看着整片院落:“喜欢吗?”

许君下意识的点头,眼前的景象仿佛不属于人间一样。

“好美!”

红叶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许君与晴明同时回头,博雅正扶着红叶从马车上下来,娇弱的身子半靠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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