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去,叫靖荣来!”姬清握着残剑的手不断的滴下血来,殿内满目狼藉,面上的神情却是冰冷平静的孤绝。

博源哈哈大笑再没有放手逼迫,只用一种奇异的眼神专注的望着他,就像一生最后一眼,所有极致复杂的爱恨生死都在里面。

外面纷纷攘攘的脚步声人声逐渐逼近,事已至此,一切都再无力挽回了。

白发灰瞳的姬清,穿着朱红单薄的寝衣,平静的等在那里,似乎对即将到来的一切都早有准备,不闪不避,冰冷无情又高高在上。

笙歌没有退,他只看了执着另外半柄残剑的博源一眼,毫不在意的背对着他朝姬清跑去。

姬清的眼底忽然燃起一丝紧张,看向明显不正常的博源,在笙歌靠近的刹那就将他挡在身后。

剧情里没有,但姬清那一刻突然害怕博源会杀了笙歌。

过后他才想起,沈笙歌是这个世界的主角受,一直到结局他都不会死的。

但姬清还是牢牢的抱住他,把他隔在身体之后。

笙歌脱下外袍,颤抖的手努力罩在姬清的身上头上,沉默的抱着姬清,把他按在自己的怀里,企图用自己的身体挡住外面一切的目光。

姬清淡淡的笑了。

没有用的,有没人看见无所谓,重要的是,有一个极有说服力的人站出来证明,最好是甘愿为此而死。

闹得这么大的刺杀案,就是把进入过碧霄楼的所有人都灭口,这件事也会流传出去。

人们不在乎有没有看见,人们只要知道有人看见了就好。

从他喝下徽之递过来的毒酒那一刻开始,这件事就注定会被天下所知。

逃不掉的。

第章 孤头上的绿帽每天都是新的26

就像是一幕默片, 无声无息。

灰蒙蒙的天, 群鸦的羽翅无声无息的掠过暮春时节的朝歌城。

紫宸宫就像朝歌城云鬓上那颗最为精致珍贵的珠钗, 固定着摇摇欲坠的端庄华美。

盛极欲败的花树在群鸟羽翅掠过的一阵微风里,纷纷飘零而起。

飘过古道上最早醒来等着进城挑卖的麻木的平民,飘过刚刚醒来的黎庶万家,飘过广厦茂林鳞次栉比的东城高门, 飘过大道上等待着公卿大臣们的规矩严谨的马车……

天将破晓, 夜已发白,黑白未分的混沌里,飘零的芳菲暗得像燃尽的灰烬。

碧霄楼的正殿。

纷杂慌乱的紫宸宫,转瞬之间便似乎所有人都在朝这个方向赶来。

茫然不知的宫娥侍从,远远的跪俯瑟缩在地, 任由这些执刀的禁军羽林卫从身边跑过。

即便隔着重重楼阁门扉,碧霄楼内那个声音还是层层减弱的传了出来, 仿佛要每一个角落每一个人都听到。

“国之将亡必有妖孽, 先帝知不知道现在这个妖孽已经坐上大周至高无上的宝座了?怪不得君山崩裂,先帝地下有知不知道是个什么滋味?哈哈哈哈……”

被围起来的博源不慌不忙, 残剑指着面前拥抱的两人, 仰天冷笑。

“尔等可要看清楚了,自己如今跪地效忠的,到底是个什么人?”

博源牢牢的望着那个人,看着他冰冷平静不为所动的灰瞳,那里无惧无恨,就像冬天的时候梅山上的大雪, 吞噬所有的温度和情感。

博源笑了笑,这一刻,他的心底再无血色干涸的痛苦。

梅山的梅花很美,他自小生长在朝歌,从小看到大,唯有今年没有去。

他遇见了一个想要一起赏花的人,却已是无景可赏。如今,满目血色渐退,梅山的花开出来,还会是记忆里一望无际的白吗?

“我在黄泉等着你,我的陛下。”

早已准备好的毒液瞬间催动,血污涌出,博源的瞳孔放空。

残剑落地,玉山倾毁。

从公卿之后沦落为禁宫侍君,从人人称赞仰望的朝歌名士沦落为以色侍人的第一美人,今时今日终于可以决绝的结束这命途多舛的一生。

他的死亡,开启大周帝国倾塌崩毁的第一道防线。

他惨烈不幸的命运,他过往的一切忍辱负重,他曾经的所有荣誉美名,都将因为死亡的永恒,传唱为敲响大周丧钟的哀乐,成为正义的人们刺向暴君的一道道利剑。

笙歌感到冷极了,他用力的抱紧姬清,四面八方的寒意却仍旧一阵阵袭来。

明明就要五月了,为什么这么冷?冷得叫他从身体到心都在发抖。

为什么大家这么做?

他不知道怀里这个人到底做错了什么,人们一个个命也不要就是要他死?

“别看。”笙歌伸手捂住姬清的眼睛,他自己却扭头对着外面。澄明颤抖的眼睛睁大警惕的看着,从决绝自尽的博源,到这些羽林卫的一切风吹草动。

没有人说话,进入殿内的守卫没有王令谁又敢看帝王一眼?

便是瞟到一点朱红的衣角也只是确保帝王的安危,竖着耳朵捕捉他接下来的指示。每个人的心都是悬着的。

在他们的眼皮子底下发生了这么重大的刺杀案,而首领却恰好不在,若不能戴罪立功,谁都不敢肯定接下来会面对什么样的惩罚。

至于刺客嘴里的话,这些人并不懂得是什么意思,这些离他们都太远了,是那些上位者们才应该考虑的事。

姬清无声叹息,握着笙歌捂着自己眼睛的手:“全都出去,让文珩和独孤靖荣来见孤。”

“臣在。”靖荣眼神冷凝微颤,他进来的时候正是博源自杀身亡,一时被这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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