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凤凰闻着味道有点不对:“怎么感觉有一点臭臭的?”
玄龙思考了一会儿,从院子里的小菜盆中扯了些鱼腥草并葱苗,算作香料,一并加入了锅里。半个时辰后,小凤凰听了听院门外的动静,激动地催促道:“好了,你快把锅放下来,碗筷准备好。”
玄龙依言照做。
花珏抱着桑先生塞给他的一大堆萝卜冬白菜,踏入院中。他这趟本来是想问一问桑先生有关二十年前的事情,比对一下细节,还想问一问他是否知道自己的家人。
既然桑先生和城主二十年前便在江陵,那么应当知道邻居是何时搬来的罢?
只可惜城主府中接了一道圣旨,命令在一月内核算荆楚一带军需出入的账目,桑意作为如今的账房先生,忙得两眼翻白,实在抽不出空来陪他讲话,花珏便只说自己是上门来看看,坐一会儿便走。桑先生丢下账本给他塞了几棵白菜、几匹绢布,勒令他带回去,连连嘱咐他过几天再来,这才放心地让他走。
花珏看着那张一成不变的、温柔的脸,感到自己心里也变得温暖了,也终于找到了一些“回来了”的实感,这是他的故乡没错了,认识的人们仍然在这里。
想一想,找家的事情似乎也没这么紧迫了,至少他在现下的江陵是有家的。
东西太多,花珏险些抱不过来,他用脚将院门别开,勉力把东西堆在青草地上,没想到首先看到的便是一地鸡毛和脏兮兮的、和泥土混在一起的鸡血。他吓了一跳,往里面走去,又嗅到一股怪味。很腥,有点臭,却又带着食物特有的鲜香与油香,闻得花珏有点犯恶心。
听见他回来的声音,玄龙赶紧把锅架在桌边,冲出去打开门,一本正经地道:“你早上没吃饱罢,我给你做了些吃的,你……要不要尝尝看?”
花珏想起院外的惨状,有点懵:“你是杀了一只鸡吗,我不吃鸡肉的。”
玄龙把小凤凰从袖子里揪出来:“它说你可以吃了。”
花珏看了看眼睛滴溜溜转的小凤凰,有点明白了:“你在庇佑我吗?”
小凤凰用力点了点头,开心地“啾”了一声,而后道:“你快尝尝看,嘲风亲自下厨给你做的,其实我也就是站在一边看看罢了。”
花珏有点惊讶地看了玄龙一眼,玄龙故作镇定,淡漠地坐去了一边,却没架住被花珏那一眼看得有些脸红。花珏抿抿嘴,掀开锅盖看了一眼,目瞪口呆——黄褐色的汤汁中浸着一只漆黑的、散了架的整鸡,汤面上浮着几根葱花,飘着泡成了黑色的鱼腥草,散发着一股足以生死人肉白骨的气息。
花珏退后三步,问道:“你们……没有给这只鸡开膛去内脏吗?”
小凤凰奇怪道:“还要这样吗?我们妖怪吞吃活物时,向来是整个儿嚼,毛也不拔的,这样不浪费,花珏,我认为你可以试试。”
花珏:“……”
他捏着鼻子,用锅铲撬了几下,没撬动,发觉整只鸡已经与锅底黏成了一片,连锅也不能用了。
花珏苦笑:“你们啊……”
玄龙手足无措地站在一边,看着花珏一口没吃,面色苍白地连着整个锅都丢了出去。小凤凰乖乖蹲在桌上,面灯思过。
花珏确实饿,又被气得哭笑不得,想到晚上还要做饭,这便匆匆啃了半个凉掉的水煎饼,把庭院内打扫了一遍便出了门,准备买个锅。
花珏还没回来一刻钟,即刻又奔了出去。玄龙看着空了一块的灶台,默默坐去了桌边。
小凤凰安慰他:“没关系,你看有我和你一起受罚。其实这种情况也好办,面对心上人,我们犯错时,只要不是特别严重的大错,我们老实承认,再扑到他身上蹭一蹭,他定然就会心软的。”
玄龙有点怀疑:“……蹭一蹭?”
玄龙现在感觉以前那些死缠烂打的办法已经不顶用,且不敢再用了。他看了看圆溜溜、肥嘟嘟的小凤凰,再看了看自己:“你……比我好看,大约才会管用。”
灯光映照着他俊俏隽朗的轮廓,有些黯然的样子。
小凤凰认同了他的说法,拍拍翅膀:“你变小龙呀!谁要你这么个大男人去蹭蹭抱抱了,你先变一个我看看。”
玄龙犹豫了一会儿,安静地变回了原型。小凤凰对他品头论足:“不错,眼睛挺大,有点可爱……为什么你的脑袋这么大?还有你这身鳞……唉,黑黢黢的,实在难看,我给你别几支凤凰毛好了,我收集了百年,十分珍贵,你记得还给我。”
玄龙一动不动,任由小凤凰打扮:“这样能行吗?”
小凤凰接着鼓励他:“你想一想,他以前是不是不许你用人身上床,却纵容你用原身?想必花珏对你原身的容忍度是很高的。”
于是,当天花珏回家时便看见了一条七彩的、毛绒绒的东西,向他飞扑而来。花珏以为是什么大毛虫成了精,吓得险些喊出来,定睛一看,玄龙趴在他胸前,睁着一双白玉蛋一样的眼睛望他。
花珏叹了口气,给他拔掉鳞片间插着的羽毛,随手将怀里这条龙往地上一丢:“别闹了,我去做饭。”
花珏做饭时,玄龙便趴在灶台上,把大脑袋搁在盐罐子和油瓶之间。花珏的手在瓶瓶罐罐之间自由穿梭,并没有给他过多的关注。
开饭时,花珏似乎才注意到玄龙今天的异常:这条龙一直趴着,好像也没有变成人的打算。想了想后,花珏找来一个土瓷碗,把它和给花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