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瓶儿向着西南方向望去,在鬼厉的猴子身上动了手脚,现下还是去鬼厉那方,暗中看看有什么情况。
紫芒化作流星消失在寂寞山崖。
山崖边安静的丛林,传来脚步声,青色身影抱着棕白色小兽,立在了崖边。
燕虹摸着小狸的毛发,看着紫芒消失的方向,金瓶儿方才就是站在这里,月光照着她,影子在脚下缩成一团黑暗,鹅黄的背影站在崖边,原来竟是那般单薄。
到底是女子。
燕虹摇了摇头,忽略看着那凄凄背影感受到的孤寂,收回目光,黑暗汹涌的深渊有一张素绢,在浓墨深深的悬崖中翻滚着,挣扎着,随风飘零。
燕虹眸光闪烁不定,金瓶儿自虐般刮破伤口的样子,打在了心上,面无表情的侧颜带着几分萧索映在眸中,挥之不去。
燕虹抿唇,压下不合时宜的淡淡怜惜,心善,要分对象,燕虹警告自己。
小狸抬头低呜着,舔了舔燕虹的下巴,空中一声长鸣,黑白色的小点闪电般,冲入了深渊,顷刻衔起那张素绢,落在了燕虹肩上。
燕虹不得不接过飞儿嘴上衔着的白布,自己熟悉的白娟上面是一片暗沉的红色,山风呼啸,燕虹松开了手,染血的白娟在夜空中,一点一点燃烧,化作了青烟,消失不见。
青色光芒升起,向着西南方向飞去。
半悬深渊的峭崖,留下燕虹意味不明的叹息,月光照着悬崖,照不亮深不见底的崖底。
南疆^七里峒
狭窄的山道,弯弯曲曲,嶙峋的山体石壁,有水珠不断滴下,本就阴暗潮湿,青苔密布的山石小道,不少地方还聚成小小水滩,金瓶儿皱着眉头,在山道中行进,腹诽鬼厉真会挑地方。
金瓶儿已经追上了鬼厉,但鬼厉身边无端多了个美丽非常的女子,联想鬼厉救了焚香谷关押的妖兽,金瓶儿不得不猜测那女子的身份,安全起见,这两日金瓶儿都不敢跟得太近,落了那两人一些距离,徒步而行,七折八拐,终于走出了这条不知多少年岁的山道,重见天日。
日头正晒,远处传来熙熙攘攘的声音,一栋栋带着浓郁苗人风味的房屋拔地而起,金瓶儿在燕虹房里翻阅过一些关于南疆的古籍,知晓南疆五族,也认得这苗人房屋,想了想,隐去身形,向着那依山而建,紧密相连的苗家族寨遁去。
曲折的山道燕虹慢慢走了出来,小狸和飞儿跟在身边,燕虹一脸阴沉,该死的金瓶儿幽禁自己的时日里,谷中到底发生了多少事情!
燕虹一路追踪,无意中发觉金瓶儿所跟踪之人竟然是鬼厉,还有一个陌生女子,燕虹隐隐觉得熟悉,奈何金瓶儿不敢靠得太近,燕虹便离得更远,还好有小狸在,不至于跟丢。
看到鬼厉,燕虹便一阵不安,若说初见张小凡因着修的原因和他老实的性子对他还存着一丝善意,现在的鬼厉,燕虹敬谢不敏。
鬼厉意味着危险,意味着麻烦,只要想到修几番因为他受伤,莫怪师兄恨不得除了他,连燕虹都不愿看见他。
可恶的金瓶儿!
燕虹站在原地兀自思索,一脸冷霜,小狸发出一声低呜,蹭了蹭明显怒气盈盈的燕虹,燕虹躬身摸了摸小狸,又点了点呆呆的飞儿的脑袋。
“小狸,飞儿,记着有危险要好好藏起来。”
得到两个小东西的回应,燕虹隐在林中,追着金瓶儿而去。
热闹的苗寨,威严的祭坛,燕虹心中升起的不安,唯一庆幸,便是修不在此处。
……
南疆
上官策领着一群人,入了这险峻南疆已有两日,除了不少山精、野怪,也击杀了不少零零碎碎赶来南疆凑热闹的魔教妖人,但要紧人物,不见蛛丝马迹。
日暮西沉,众人在林中休歇,各怀心思。
“上官师叔,这南疆那么大,这般毫无头绪乱闯,也只是耗时耗力,不知上官师叔可有良策?”法相趁着在林中休憩,提出了疑问,因为他隐隐发觉焚香谷一行人并不着急深入南疆内部,只在外围搜索,法相喧了句佛号,恭敬地提了一句:“不知燕姑娘可有消息传来?”
上官策看了一眼从从容容的法相,心底冷哼:这年纪轻轻的和尚不简单!青云的萧逸才,天音寺的法相无论哪个都比李洵要厉害得多!
上官策一脸严肃:“法相师侄,稍安勿躁。”
说完也不理法相腾空而起,立在云层之中,眺目远望,虽着灰衣素袍,自有睥睨霸气浑然天成,九寒凝冰刺幽光刺骨,悬在他脚下。
法相袈裟被风吹得一扬,听闻上官策脾气古怪,果然不假,凌空而立的身影分明是下马威,法相还是一脸祥和,双手合十:“上官师叔,好厉害。”
“哼!”吕顺端坐在一块平石上,冷哼,丝毫不掩饰脸上的不悦。
李洵皱了眉,不得不出来打圆场:“法相师兄,金瓶儿虽是受了伤,但向来狡诈,师妹要与她周旋也需耗费功夫,更何况还不知道这深山中还藏了多少魔教妖人,小心为上。”
“李师兄所言甚是,贫僧倒是性急了,阿弥陀佛。”法相行了一礼,与李洵聊了起来,交谈中,法相不免提到:“听闻贵谷除了山河大殿建造恢弘,还有玄火祭坛巧夺天工,可贫僧询问之下,竟得知玄火坛轰然倒塌,此次合欢派前来骚扰贵谷,这莫不是也是金瓶儿所为,这妖女莫非真有通天遁地之能?”
法相一言一出,李洵阴沉着脸,一众长老也神情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