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几年,我和陈祎就像夫妻一样,生活在小村庄里,我种田,他打铁。那个时候,我是多么感激他们。”
“可是后来,他们觉得哥哥想要亲政,想要悖逆他们的意思,所以下毒,谋害了我那同父异母的哥哥。然后,他们觉得我好拿捏,就扶历我登基。”
启琨说着,泪流满面:“他们觉得我喜欢陈祎是错的,他们觉得陈祎太聪明不听话,他们决定陈祎的存在是他们掌握政权的一大障碍,就想尽办法让我抛弃陈祎。”
“可是我不愿意,他们就去游说陈祎,说愿意给他黄金,给他美人,给他权利。”
“陈祎怎么会愿意,所以他们就给我下了毒,逼迫陈祎喝下堕胎药,然后把他扔出了皇宫,诬陷他是弑君逆犯,逼我当他们的傀儡。”
启琨说的一点感情也没有:“我是个懦夫,不能为了陈祎去死,却牵连陈祎为我吃苦受罪,他们为了让我死心,甚至灭了陈祎满门,他们拿捏住了陈祎唯一的亲弟弟陈煦,威胁我,说只有我乖乖听话,就会饶了他一命。”
“我忘不了陈祎,忘不了我们不知道是不是还能出生的孩子,不肯和他们选定的人远房,所以他们就在我身上刻字,在我面前虐打陈煦。”
启琨说着脱下了上衣,漏出后背清醒的五个大字“不许娶陈祎”
“他们当时的笑声我至今都忘不了,他们笑着说他们怎么虐待陈祎,怎么将他扔出去,说陈祎怎样倒在血泊里。”
启琨双眼赤红,瞪着慕容离:“而这些人渣,就是你那个好爹亲,我的亲叔父,和我同父同母的嫡亲二哥。”
“我发了誓要报复,所以我假装死了心听话,一面偷偷安排陈煦在你身边卧底,骗你爹亲是为了让他更方便监视,同时,给我那二哥生的儿子陵栊下绝嗣的毒药,嫁祸陵光父子,让我那以虐待他人为乐的二哥去虐待陵光,一面假意安抚,封陵栊为嬰栎侯,逼迫陵昭将陵光立为世子。”
“我那好二哥果然如我所料,虐待毒死了陵光爹亲。在杀父之仇之下,陵光继位,攻钧天,灭瑶光,理所当然。”
启琨眼睛里满是癫狂:“朕在他们死前,告诉了他们真想和后果。他们果然跪在朕面前求朕饶了他们。”
“可他们当年有没有放过陈祎?”
启琨没有再说下去,谁都知道后面发生了什么。启琨泪流满面,只是看着齐之侃,轻轻的说:“你爹亲一定很恨我,怨我。”
半晌,齐之侃擦掉了眼泪,淡淡的说:“我爹亲,从来没有恨过你,也从来没有怨过你。”
陵光默默听到泪流满面,继而放声大笑:“所以,孤王父子就是你报复他们的棋子,是吗?”
启琨没有回头看陵光,只是平静的说:“是我对不起你们父子,我现在就站在这里,你要想报仇,尽管来。”
陵光站着没有动,原本愤怒的情绪也慢慢平静下来,他并没有像所有人想的那样:“你是在求死吗?我偏不如了你的意,孤王就是让你活着,陈祎若是如齐之侃所说,他也会不齿你的行为,他会唾弃你,你不是想要一死了之,不受良心谴责吗?你不是不想看着慕容离幸福吗?孤王就让你活着,活在被陈祎谴责唾弃的想法之中,或者看慕容离如何幸福,活着看你恨的人长命百岁,儿孙绕膝。”
说完,陵光转头就走。
陵光的童年回忆是开始于一个四四方方的小院子,他曾问过他的爹亲,父亲在哪,院子外面是什么?
他的爹亲确实是留着眼泪不说话。
陵光的爹亲原本是天璇侯的正室王君,因那年启琨二哥启郑要下嫁与他,所以被迫自请下堂,因为相信了天璇侯那一句绝不负你的誓言,他心怀感激,从不怨恨。
那个时候,陵光未满一岁。
启郑入门的第一天,便将陵光父子囚禁于侯府一角的院子里,天璇侯忌惮启郑身份,未敢言语一句。
这一关,就是五年。
五年间,启琨慢慢掌握住了政权,开始了他的报复计划。
而因为陵栊无故被下毒绝嗣,天璇侯生父借机请旨加封天璇侯唯一的健康儿子陵光为世子,放出囚笼。
启郑在自己父后身边哭断了肝肠也没能让启琨改变主意。
不甘心的启郑回到天璇便开始疯狂的报复陵光的生父。
而天璇侯,他认为陵栊生病,启郑受了委屈,身为侧室的陵光生父被责打几下是理所应当,只是私下安慰了几句。
那个时候,陵光已经知道了发生在自己爹亲身上的一切。
小小的陵光怨恨启郑,怨恨陵栊,甚至怨恨自己的父亲天璇侯。
而他的祖父也只能默默哀叹,劝慰他们父子俩“忍着吧”
“什么时候你父侯退位,你继位天璇侯的时候,就好了。”
陵光看着自己的祖父,心中一个念头疯狂的生根发芽。
让天璇侯去死。
可是,被爹亲教导要孝顺,敬重父亲的陵光觉得这种念头不对,他做不出这种事情来。
这种念头在他的脑海中盘旋,随着他爹亲受得苦楚而日益增长。
直到他十六岁那一年,嬰栎侯陵栊因为贪玩入深山,被吓破了胆子,生了场重病。
启郑觉得,这就是陵光父子动的手。
于是,丧心病狂的启郑在花园中,当着天璇侯的面,毒死了陵光生父。
而天璇侯,就在一旁看着,虽然不忍,却根本不敢违逆启郑的意见。
陵光被裘振死死按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