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有件事说的对,文武百官那么多,寒门弟子虽多,但更多的还是世家子弟,那些世家可比他这个皇帝有钱多了。
就那之前的萧家,抄个家吧,家底差不多就价值好几百万,不过萧家的东西,很多都是不大好变现的书画古玩,银票啊银子之类的并不算多。
而且那些个现银,在抄家之后就用掉了,用来充当今年大燕的军饷。
尽管现在没有什么硬仗要打,但是驻守边疆的将士他总不能亏待。特别是摄政王以前就一直待在边疆,深谙军饷不够的苦,在这方面就大方了些。
关于军饷的批文,是元正那十日的假期过后就开始走流程的,前些时日批文已经下达,刚好国库中富余了些银两,燕秦大笔一挥,就把这钱用了。
而且因为离京城太远,往返一次都要耗上个把月,一年才送一次军饷,一次就是送出去一大笔钱。都怪他记性不好,完全不记得山溪地动的事情,非得人家的折子都写出来了,他才想起这么件事。
早知道的话,他把萧家那些东西给卖了,现在不就有钱了。
哎,他都重来了两回了,怎么就不知道长点记性的。燕秦打算等摄政王出去了,他好翻出来自己刚重生那会写的小本本,把重要的事情全部记下来,好歹能够未雨绸缪。
等批阅完折子,燕秦又召见了户部尚书,再确认了一番国库里目前能够支出去的银钱。
户部尚书说了一大堆,总结起来,给他的回答也是一个字:“穷!”
燕秦盯着户部尚书看了好一会,让他把账给送来,他就不懂了。他皇爷爷,和早逝的父皇,虽然算不上是什么开创盛世的明君,可每年账上记着的税收也不算少。
他看了账,大燕岁入银钱大概有一千万两,每年用于赈灾的,总数大概在一百万两左右。地方的官员那都是由地方上的官府出的,本来就已经在缴纳的税款里减免了一部分,又不需要中央拨款。
他呢,感觉自己也不算奢侈。以前不当家的时候呢,总感觉好像钱还够花。自从他亲政之后,就感觉,好不容易有钱进账,都是哐当一下就没了,都没听到个钱响的。
就这样,他的内阁大臣,他的户部尚书,他的礼部尚书,兵部尚书,还老是向他哭穷,说钱不够。从账上看,他们的钱真是不够,样样都是要钱的,而且样样都有要钱的正当理由,反正就是天天钱不够用。
户部尚书在小皇帝的面前上演了一番经典式哭穷,在一刻钟之后,抹了把老泪走出了御书房。燕秦又看了眼摄政王,这一回他看摄政王的眼神多了点别的东西。当然,是那种是善意的,充满温暖的眼神。
燕于歌从来没有被小皇帝用这样的眼神看过,一时间竟然解读不出小皇帝这个眼神的含义,他在小皇帝面前一向是直白的很,有想说的就直接问了:“陛下怎生这般看我?”
燕秦感慨说:“孤就是觉得,王叔对孤真的挺好的。”
摄政王这点多好啊,从来不向他哭穷。不仅不哭穷,还晓得给他送礼,虽然除夕那日,摄政王给他的压岁钱也只是一枚铜钱和看起来不怎么值钱的玉……但那好歹也是礼物,对比下只晓得伸手的诸位大臣,摄政王就显得多么与众不同清新脱俗!
虽然不知道小皇帝为何突然发出这样的感慨,但燕于歌非常配合地接过了话茬:“陛下慧眼如炬,我也是这么觉得的。”
好吧,看在这是事实的份上,这一次燕秦决定先不说摄政王不要脸了,下次有机会,他一次性要说三次。
一下午的时间,燕秦都在召见大臣,果然,和户部尚书一样,就没有一个让他省心的。
唯一能够毕竟让他省心的独孤柳现在还在山溪都郡,人正在安抚着灾民,和灾民同甘共苦着呢。
这么一个重要的人物,燕秦也不敢让他轻易回来。召见了一下午的大臣,旁敲侧击了一番,俱是此次的灾难表示非常的痛心,一定按照陛下的旨意来。
但是一提到捐钱的事情,他们就表示,家中上有八十老母,下有五岁小儿嗷嗷待哺,皇帝给的俸禄,还要养活家中仆人,总不能为了灾民把自己的家人给饿死。
当然了,他们也不是不捐钱,努力一把,勒紧裤腰带,捐个五百两一千两的,那都是节衣缩食省出来的啊。
每个人捐一千两,百来个朝臣,也有十万两的,看着数量不少,可这点钱对灾民来说,远远不够。更何况还不是每个人都能拿出那么多,比如说今年刚入朝堂的探花郎,就是个家境十分贫寒的,拿着那么点朝堂的俸禄,勉强也就是图个温饱,这样的官员,燕秦总不能逼捐吧。
心情糟糕了一个下午,连练武都未曾,就直接到了晚膳。
燕于歌和往常一样,还是留下来和他一同用膳。当然,他喜洁的毛病半点都没有改,不过因为摄政王来的比较多,宫里特地为他准备了一套厨具。
经过一个下午,感觉自己穷到一个境界的燕秦对着一桌子的菜,突然对常笑说:“明儿个吩咐御膳房,给孤少上几道菜。也就两个人,哪里吃得了这么多。”
其实给小皇帝准备的菜分量都不算多,不过数量确实很多,基本上每个菜吃一口,燕秦就饱了。
摄政王用他那套餐具吃饭的时候,燕于歌就语气幽幽地说:“王叔这套餐具,是宫里特地为你烧制的,花了好多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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