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了总结:“驸马失德,背着长公主停妻再娶,养外室育子,且随后竟与那朱姓贱婢在长公主眼下苟且十年,如此举止不端,品性恶劣,实难饶恕。且而今朝中已有七成以上的官员赞同皇上废驸马,为长公主再择良婿。”

提起这事儿,皇帝刚起来的兴致顿时就被浇灭了。这等皇家丑事,皇帝倒是宁愿一辈子都不要有人提才好。

去弄死一个窦驸马不足惜,但可怜的是长公主,还有他们二人的孩子。皇帝再想到窦聪那孩子而今变成的样子,都不知是该说点什么好。若要怪这孩子狡诈心坏,可他偏偏有可怜之处,一个孩子在最天真烂漫之时,却他看到了父母之间最丑陋的东西。这种事情,搁一个成年人身上都未必受得住,更何况是孩子。

皇帝眉头紧锁,面上愁云笼罩,他压低声音,严肃地看向黄远德,“那依照黄爱卿的意思,这件事该如何处置?”

乌丞相看眼黄远德,见其竟还是一副意气奋发之色,便禁不住替他捏一把汗。

“臣和朝中其他官员一样,恳请皇上废黜如此作恶失德的驸马!”黄远德躬身冲皇帝铿锵道。

乌丞相挑了下眉,面目肃穆地站在原处一动不动。与此同时,宋奚和贾赦也是此番态度。蔡飞屏自然是跟风,也不表态。刘忠良本是要符合黄远德,一瞧其他几位重臣都没有动的意思,他也不傻,也就跟着不动了。

黄远德等了半天,发现自己的话竟然没有得到在场任何一名官员的应和,尴尬之余又有些气愤。直叹乌丞相、宋奚和刘忠良等人都变了,这一切很可能都源于贾赦那厮的出现。

“你说你跟朝中其它官员一样,可朕看,并没有其他官员附和你。”

皇帝今天本来就是要找乌丞相等慎重商量一下,如何妥善处置窦驸马一事,偏偏这个黄远德不识趣儿,上来就先直接就武断地帮他做了决定,这种越俎代庖似有无视皇权之嫌的举动,皇帝岂会高兴,自然不会给黄远德好脸色看。

黄远德没料到皇帝会这样反问自己,尴尬起来,支支吾吾,不知该如何作答,便慌忙跪地,给皇帝赔罪。

“乌丞相对这件事怎么看。”皇帝冷冷扫一眼黄维德,断然没有叫他起身的意思,转而去问乌丞相。

乌丞相立刻表示窦聪年纪尚小,而窦驸马对于朱氏组织白莲教一事也并不知情,倒是可以从轻处罚。

“但是他目无公主,停妻再娶,且育有奸生子。”蔡飞屏道。

皇帝点点头,表示他二人说的都对,转而就问贾赦,觉得窦驸马在这件事里是否罪大恶极,该量刑到何种程度。

贾赦可瞧出今天皇帝的脾气不大好,其实窦驸马养外室这种事,长公主如果不追究了,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外人真没必要掺和,那些老王爷们就是上纲上线瞎咋呼。但贾赦当然不能把这些实话和皇帝说,便依照宋奚嘱咐他打哈哈那一套,跟皇帝道:“判重了伤公主的心,判轻了又无法和众皇亲们交代,找个折中的办法最好。”

宋奚看眼贾赦,眸底微微泛起笑意。

皇帝觉得贾赦说的也没毛病,但光说虚的没有切实的办法也不可行,遂转而问宋奚是否有什么真切有效的解决办法。

“臣觉得这事儿倒该让窦驸马自己选。他若诚心悔过,皇上在处置上留他一条活路也未尝不可,如此他领情,也成全了长公主之意。但倘若他执迷不悔,愿意和朱氏‘生死与共’,也该让长公主知道,由此死了那份儿心,免得她继续自伤。”宋奚提议道。

皇帝听得眼前一亮,当即拍桌叹好,表示此事就按照宋奚的提议来。

皇帝转而拿鼻孔冲着黄远德那边,冷哼一声,警告黄远德该多动动脑子,学一学宋奚。

黄远德经过方才,终于明白自己先前的行径有多自以为是不识趣儿了,连忙赔罪。

皇帝随即就将黄远德,蔡飞屏等人打发走,只留下宋奚和贾赦说话。

“窦聪这孩子的情况,只有少数几个人清楚,故朕要留你二人单独商量。”皇帝深深蹙眉,“朕这几天思来想去,觉得这孩子断然不能留在长公主身边教养。他爹那个样儿,娘亲又是个万般溺爱他的主儿。这孩子再这么被养下去,将来必定是个祸患。他堪堪十岁,就已经可以挑唆人心,闹出这样一桩大事来,倘若再大一些,岂非为患更甚!”

若非这窦聪是出于保护母亲,才剑走偏锋,令皇帝觉得他本性还不算太坏。否则皇帝一定会远远的打发这小祸害,令其自生自灭。

“长公主的确对窦聪溺爱过甚,不宜再对其继续教养。”宋奚温言附和道,却一脸淡漠状,对此事没有表现出一丝多余关心。

皇帝看眼宋奚,“正是如此,只是窦聪这孩子若离开了长公主,又放到哪里去养却是个难题。宫里必定不适合他,宫外几位王爷那里,朕也不放心。窦聪这孩子心思敏锐,城府难测,教养他的人绝非一般人选就可,必定要有非凡的魄力,能见微察事且对其苛严教诲的能耐,最好能及时把这孩子身上的问题揪出来,掐死在萌芽中。”

贾赦听到这话,心猛跳了一下,然后斜眸看了一眼宋奚。宋奚也刚好在看他。

二人目光交汇刹那,不必言说,便都不约而同的猜中了皇帝的心思。

原来这才是皇帝留下他二人的真正目的。

宋奚立刻拱手对皇帝道:“臣愿意暂代长公主之责,抚养窦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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