谋反了,我们拿书仔细一对,这才知道著书人是整个大周朝唯一一位预知此事的人!”

“术业有专攻,他或许仅仅擅长此事罢了。”贾赦道。

贾珍连连赞叹厉害,进贾赦一直表现的如此平淡,有点不甘心。他眼珠子一转,掀开帘子,让贾赦往东边看。

“就前面那个提着篮子,穿青花衣裳的娘们,你看见她篮子里灰蒙蒙的东西没有?”

“我不好奇。”贾赦并没有转移目光,平静地把书翻到下一页。

“你看看吧,看看吧。”贾珍忍不住劝他,他很想找个伴儿跟他一起恶心。

贾赦扫一眼他指向的地方,不耐烦得瞥一眼贾珍,“就这个?”

贾珍简直不敢信贾赦竟然这样淡定,“就这个还不够刺激啊。”

“死老鼠而已。”

贾珍尴尬地沉默了。

“人出来了!”

车外头有百姓喊。

贾珍忙去看,就见孙府大门里走出一名官员,身后跟着五六名衙差。在他之后,便有穿着锦缎便服的老爷相送,贾珍一眼就认出这人是御史大夫孙英武。在他身边还站着两名年轻男子,眉宇间与他有些相像,应该是孙英武的儿子们。

“肯定有一个是孙信阳,我这就……”贾珍转头就在车里乱翻,忙活着找东西。

贾赦看他:“你干什么?”

“我也想找点东西打他。你不知道我看他的事的时候,有多生气。”贾珍没找到什么有用的,就把之前喝得那茶壶拎起来,作势要下车。

贾赦透着窗纱往外瞟一眼,“别白费力气了,孙信阳不在,那两位是他的兄长。”

贾珍的动作戛然而止,这时候外边却闹哄起来。也不知那个人先动手,抄起手里驴粪蛋子往府门砸,大家便都跟着起哄,一起往门口丢。总有人丢得不准,便让撤退不及时的衙差遭了秧。

孙府的人早学精明了,立刻搀着孙英武后退,而后就紧闭大门,最终只有少量的脏东西成功丢进了孙府大门内。

“你说说你们,整天干什么不好,跑这来乱丢什么!知不知道你们此举是对朝廷命官的大不敬,紧都散了,该做饭做饭,该种地种地去。孙信阳的事儿京畿府已经开始着手调查了,会还死者一个公道。”柳之重对百姓们喊话道。

“要不是《邻家秘闻》报了这事,你们如何知道那个姓孙的有罪,案子破了十多天了,还不抓人,还谈什么还公道。”百姓里有人不忿,喊起来。

贾赦听闻这话,微微蹙眉,他立刻丢下了手里的书,下了车。贾珍见状,慌忙也跟下车。

柳之重被这话气得脸红,干咂嘴,不知该如何反驳。

众百姓们却被此话壮了势头,开始往前聚,把柳之重和众衙差们围了起来。他们纷纷表达起对官府的不忿,甚至有人抬起了手腕,欲把手里的东西丢出去。

衙差们一看情况不妙,忙呵斥他们,举起腰间的挎刀。

两厢对峙,局势千钧一发。

“刚刚那位小兄弟的话并不对。”男音语调平平。

大家都愣了,四处找说话的人。

“再好的律法,再厉害的官府,也不可能管尽这世间所有不平之事。大家都是凡夫俗子,若犯法之人有意掩盖罪行,谁能一眼看穿?恶人的恶行的确被揭发了,但官府办案需要实证,如此也是为了避免再生冤案。你们都别忘了,之前京畿府放牛郎的冤案。

而今官府已然在尽职尽责调查此案,你们若真想让死者沉冤得雪,此刻便不该堵住衙差们的路,反而该开一条路,让他们得以更快更方便的去调查,尽快了结此案。”

众人转头望着这位说话的老爷,三十出头,五官标致,皮肤特别好,细腻透着光亮如剥壳的鸡蛋,显得他整张面容神采精致。这人一身沉稳的气派,面色有几分冷淡,此刻虽正严肃地看着大家,目光却很平和,瞧着应该是个讲理的人。

百姓们也觉得贾赦说得有理,纷纷放下手,转即四下散了。

柳之重松了口气,但面上还余有怒。他走到贾赦跟前,拱手致谢。

“多谢赦老爷解围,几个不讲理的刁民我倒不怕,就是他们手里得那些东西,沾了便得恶心我几天。”

“我看他们倒很聪明,晓得用竹签插着丢。”贾赦浅笑道。

柳之重无奈地摇摇头,感叹这些老百姓真闲得慌。

才刚那些百姓们的反应令贾赦心下发沉,他转即对柳之重拱手,便就要告辞。

柳之重忙问贾赦:“你们这是要去?”

“这是我侄儿,我们正打算去状元楼吃斋饭。”贾赦回道。

柳之重笑着应承,便带着人先走了。贾赦和贾珍也回到马车上,继续前行。但贾赦此刻却没之前那般放松自在了,也没心情看书,一直沉着脸思索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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