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老娘见状,忙打发他快走,“我们娘们改明儿个也要沦落街头了,可没钱给你。”
“快息怒,我是给你送钱的。”乞丐说罢,看看四周没什么外人,就把两张银票塞进尤老娘手里。
尤老娘大惊。
乞丐引尤老娘到墙根边上细说。
“这是我们主子代宁府珍大爷给你们的,这钱你们拿回去赶紧买些地,回头租出去,每年光吃租子就足够你们娘们活了,以后便再不必求外人。至于珍大爷那边,劝你们还是不要再招惹。”乞丐接着而小声跟尤老娘说,“邻家秘闻本打算要揭露珍大爷和您二女儿的事儿,而今已经被珍大爷托人摆平了。今后他断不敢再招惹你女儿了,别再和宁府有瓜葛,回头吃亏的只能是你们自己。”
乞丐还嘱咐尤老娘,切记不可乱说,否则必有报应。
尤老娘大惊,正要问乞丐的主人是谁,就见那乞丐跟会飞一样,迅速抛开不见了踪影。
尤老娘翻了翻银票,竟然一共有六百两银子。的确如那乞丐所说,买些地吃租子,就足够糊弄她们娘们每年的花费了。
尤老娘满心疑惑地上了马车,等到了家,才关上门,跟他们姐妹说了这事儿。
“邻家秘闻?”尤三姐最先反应过来,吓了一大跳,转而后怕地拉住尤二姐,“得亏这事儿给压了下来,不然你和她便是邢忠和钱寡妇第二!”
“别胡说。”尤二姐拍拍胸口,她也挺后怕的。这件事贾珍的确受了惊吓,也失了钱财,可他不问不顾便这般打发了他们娘们,着实叫人心寒。尤二姐此刻也想清楚了,对贾珍死了心。
尤老娘一直在拍大腿叹惊险,说着就抱住尤二姐和尤三姐。母女三人闷头哭了一阵,尤老娘把银票送进匣子里,下决心道:“以后咱们娘们谁也不靠了,就凭我们自己。”
“只是不知这钱是谁给得?如何说是代珍大爷给得?”尤三姐问。
“别猜了,人家好心,我们心领了就是。”尤二姐破涕为笑道。
尤三姐转眼珠子仔细想,总觉得这里头有蹊跷,一个乞丐如何知道这般多,莫不是这送钱的人是受了那本书的著者指派?尤三姐被这想法吓了一跳,转而又想不明白著书人为何要白白送钱给他们。想来想去想不通了,便觉得二姐说得对,这事儿必定不是他们所能明白的,只管领下人家的好意便是。
至于宁府,尤老娘母女三人是万万不敢再去了。贾珍一个堂堂宁府大爷都怕被写在那本书上,她们这些无依靠的弱女子自然更怕。男人家毁了名声尚还可以苟活,可女人若名声尽毁,便只有死路一条了。她们还不想找死。
……
三日后,便又到了一个月的中旬。十五这日除了有月圆,更是《邻家秘闻》的派送日。
本来这些被派书的权贵们都做好了准备,准备好晚上收书,然后热议一番。谁知一大清早儿,天刚蒙蒙亮,各权贵府邸的看门小厮就在门口捡到了一个大信封。
小厮们都算是见识过两次世面了,这会一看这信封,心里就猜出个七七八八,再掂量一下重量,摸着里面像是一本书,便肯定是《邻家秘闻》了。小厮们立刻急急忙忙地送给主人。
有些权贵还卧在榻上正睡眼朦胧,一听说书来了,人还没从榻上起来,就立刻拆信看书。
本以为这书里第一页所述的事,必定会是揭露什么贪官污吏的大事。可大半本看了下来,全然不知所谓。
先是讲什么京城新增乞丐有多少名,都来源于何地,之后还有一些是不知名村县的不知名百姓的问答记录,都是口述证词,当然也可以说根本就不算证词。因为被记录下来的基本都是老百姓们为著者指路受灾地方在哪儿的废话,十分乏味。这著者哪怕去灾区看一看,描述一下朝廷赈灾的景象,也比这么绕圈圈四处问受灾地在哪儿要好得多。
总之,这第一件占据大半本篇幅的事,就这么莫名其妙的结束了。杂乱无章,不知所谓,感觉完全像是在凑数。
至于第二件,御史大夫宠妾灭妻,而且是姐妹争抢一夫的事,实在是辛辣够味,让人读完之后气愤不已,甚至有磨刀霍霍直接宰杀孙信阳的冲动。
尽管后面的事件叙述的不错,但因为第一件事写得太草率,且占据篇幅太大,给众位读书者留下了一种胡乱凑数的印象。权贵们因此很不满,想抗议却无门。许多正好近日闲着无事的,连早饭也不吃了,就赶紧动身平日常去的茶楼抱怨这件事。
……
宋府。
宋奚用过早饭,净了手,方从下人手里接过《邻家秘闻》来看。他才翻了几页,脸色大变,命人立刻备车进宫。
路上,宋奚还在心里狠狠埋怨了一下贾赦。这么大的事儿,他之前竟然没有透露半点消息给他,亏得他之前好心提供了第二个故事给他,他竟转脸就无情。
大周朝每十天一早朝,平日有事时,皇帝都会在太和殿处理政务。
今日不是早朝日,宋奚到的时候,正赶上皇帝宣见几名御史台的大臣。宋奚可等不起,直接叫太监进去传话。
三皇子穆瑞迥此时也在偏殿内等候面圣,见小太监果然听话的进去传话,不禁讥讽宋奚:“有些人就是了不得啊,样子不同凡俗,面子也大过天。没生在皇家却比皇家人还娇贵,连皇子尚还要把凳子捂热了才能见到父皇,人家就可以脚还没落稳便着急催促了。”
宋奚微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