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珍想想舍出去的那十万两银子,心里就特别窝火。现在事情的确是解决了,他是逃过一劫,可只要那著书人活着,抓着他这个丑事儿,他就的一辈子敢怒不敢言,哑巴吃黄连干受苦。
对方还让他立了字据保证,以后再不会干出欺辱尤二姐之类的事儿来。贾珍更气不过,不过这件事他没脸告诉贾赦,就瞒着了。
对于贾珍的质疑,贾赦这回倒是很有耐心的解释了,“他们若真拿钱享乐,要钱走人就是,何必多此一举跟你解释,还留了这张契书给你。”
贾珍愣了愣,想想的确如此。虽然他不愿意承认这点,但如果对方真拿钱就走人,他也不会再说什么。而今这般允诺保证倒是容易留人话柄,回头若做不到,落个假仁假义的名声,他们就相当于自找麻烦。
贾珍慢慢从全然怀疑,变成了半信半疑。且等以后再看,若对方一直没声响,他保不齐还可以拿此事要挟回去,然后再痛快地骂一场。
“今日事你管住嘴,若再因此而吃了亏,便是你自己活该了。”贾赦提醒道。
“知道。”
贾珍刚才给人家写的保证书里就有一条要保密。本来他觉得这事儿跟亲近的人说一说,没有关系。不过刚刚听贾赦这么一提醒,再考虑到那位著书人的神通广大,他还是闭紧嘴巴,以后跟谁都不要说好了。
到了宁国府,贾赦便下车和贾珍分别。黑猪转即就回了荣府,把一沓银票和贾珍的亲笔保证书交到贾赦的手里。
“老爷,您一下要十万两,可不少啊。”黑猪叹道。
“本来只打算要两万,给他个警示。不过,谁叫他脾气大呢,骂著书人四句话,我便多给他添了点,想必他也不会介怀。这次能叫他肉痛一下,狠狠长了教训,说不定还是好事儿。”
“这钱该如何处置?”
“过不了多久便要打仗,受罪的始终是老百姓,尽量的多屯粮屯药,京城附近买光了,就派人顺着运河附近买,容易运送。”贾赦叹道。
打仗?
黑猪疑惑不已,这天下好好地,太平极了,就连西南边境向来不安分的蛮族也在去年签了停战契书,臣服于大周雄威之下,哪里还可能会打仗。黑猪差点以为自己是耳鸣了,听错了这两个字。不过照老爷吩咐屯粮屯药的意思,这分明就是在说打仗。
贾赦摆摆手,催促黑猪快去办。黑猪懵了懵,还是应承了,叫上猪毛一起,就照着老爷的吩咐办。
贾珍回到宁府后,还在为自己舍掉十万两的事儿肉痛。虽说宁府家大业大,少了十万两还能过下去,可一下子少了这么多现银出去,必然是上下吃紧,他万万不能像以前那样潇洒度日,挥金如土。
这厢他正心痛地感慨,就听见门外有人喊着“尤老娘”,贾珍这才想起她们母女还在宁府。
这时候尤老娘已经带着尤二姐笑嘻嘻的进门,给贾珍问好了。
贾珍重新打量两眼尤二姐的容貌,是生得标致,有些漂亮,可跟十万两相比,又算得了什么!
“我们娘们这两日不见姑爷来,正想着是不是你身子不适,可巧刚刚路过这时听说姑爷才回来,就特来看看。”尤老娘满面堆笑道。
“这是宁国府,不是你们娘们随便乱遛的地方,被外人瞧了去,算怎么回事。打今儿起,哪来哪去,都别来烦我。”贾珍立刻冷脸赶人道。
尤老娘脸上的笑还未及收,听这话懵了,转头看女儿们。尤三姐一脸气愤,尤二姐则耷拉着脑袋,此刻已经哭起来。
尤老娘这才发应过来自己刚才所听的话都是真的,尤老娘便欲问缘故,就听贾珍开口打发人。
“速速离开,片刻都不要留。”贾珍撂下这话,便冷着脸负手而去。
尤老娘等转即就被丫鬟婆子撵了出去,娘三个便不得不回房收拾行李。
尤二姐伤心不已,一直在哭。
尤老娘气得摔了行李,骂贾珍忘恩负义,不敬老,得了便宜还卖乖。
尤三姐去拉一下尤二姐,劝她还是别惦念什么‘薄情郎’了。尤二姐却哭得甩开她,“你才多大,懂什么。”说罢,她就继续抹眼泪。
尤三姐气得瞪她,“我是比姐姐小,却天天看你们勾肩搭背的,会不懂你们想干什么!人家是宁府大爷,不过当咱们是个猫狗玩物罢了,高兴就逗一逗,不高兴就像今天这样,踢我们走人,能说什么!都这会子了,你还把人家的假意当真情,为那种畜生伤心。我看着,都替你憋屈得慌。得亏他现在还没占你什么大便宜就露了丑态,你早点醒悟,我们早走了,都干干净净了。”
尤二姐猛地瞪大杏眼,泪汪汪的看着尤二姐,哭得可怜至极。
尤老娘赶忙却拍尤三姐的胳膊,叫她别再乱说。
尤三姐不干,一把推开尤老娘。
“这事儿也有您的份儿,你眼看着那边人心数不正,还纵容我们姐们被他们父子调戏。”
尤老娘登时就气哭了,坐地拍大腿就开抱怨:“养姑娘不容易,吃穿用样样都要钱,我一个没用的娘们费心把孩子们养大了,却还被嫌弃……”
“求您了,别再用这套话说我们。是我们拖累你了,你就把我们拉去陪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