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如海的那些同僚。
他们这才发现, 所有人都倒霉了, 偏偏他又置身事外,没有遭受到半点不好的事。
其他人的目光从自己身上挪开, 贾代善当然是高兴的,但这把火直接烧到了林如海身上,就让他觉得奇怪了——
那恶鬼并非如此思虑不周之人, 怎么可能让林如海做这出头鸟?
若真是所有人脸上都有动物的脚印,就他一个人没有, 那也太显眼了点, 甚至心理阴暗的人还会将这件事当做是他做的。
他正想不通呢,就听见本就对林如海十分嫉妒的赵编修当着启圣帝的面就大吼大叫起来:“肯定是林如海在我们的脸上弄了这些根本洗不掉的动物脚印!绝对是他,不可能是别人!”
林如海瞪大双眼,惶恐地跪下:“回禀陛下, 臣并未对各位同僚做过这种事!”
虽然他心底确实很想这么做就是了。
启圣帝脸上的笑容敛了下来:“怎么回事?”
那赵编修赶紧跪下回话:“回皇上,臣与各位翰林院同僚一早起床,便发现了脸上有了这些看起来很像是老鼠爪子的印记, 臣等当然立即想要将之洗掉,却无一例外地发现,根本洗不掉!”
启圣帝垂眸,认真地思索着这件事,而后开口:“可有证据?”
先不说林如海这段时间给他讲解经史有让他多高兴,就只看他是贾代善的女婿,他就不相信林如海可能去做这件事。
“他一没能力,二没理由,为什么这么做?要是没证据,就凭你空口白牙就污蔑人,朕还要大理寺的人来做什么?”
像是这种大半夜潜入朝廷大臣的家中,什么也不做,就只在他们脸上留下老鼠的脚印的事,先不说听起来有多荒唐,只说一件事——
林如海一个尚未及冠的文弱书生,究竟是如何在一夜之内悄无声息地进入他们这许多人的家中,还在脚都踩到了他们脸上的情况下,还没有惊动他们?
别说林如海,就算是他精心养着的士兵都不可能做到。
这根本不是人力所能做到的。
启圣帝听到这人说完,便清楚这事儿绝不可能是林如海做的。
可若不是他做的,为什么只有他一个人的脸上没有老鼠脚印?难道老鼠成精了,看他相貌不错,舍不得用脚在他脸上踩?
启圣帝的眼神在林如海的脸上转了好几圈,最后不得不承认,就凭这张脸,他确实有让女妖精放过他的可能。
在场唯一知情,又对启圣帝足够了解的贾代善:“……”妖精没有,恶鬼倒是有一个。
不过……
陛下,您开心就好。
启圣帝将目光放在赵编修的脸上,那几个黑漆漆的老鼠爪印越发刺眼。
“啧……”启圣帝语气薄凉,“说说吧,你为什么认定你们脸上的老鼠爪印是林侍读弄的,朕怎么不知道,林侍读什么时候变成老鼠了?”
赵编修精神一廪,张了张嘴,最后却只能闭口不言。
他能说什么?难道说翰林院内一群人都嫉妒林如海,所以处处跟他过不去?他们既与之结了仇,今日又只有他没有被老鼠踩了一脸脚印,偏偏洗不掉,以至于他们只能顶着脚印来上值的经历?
平日能放下身段针对林如海的,大多是官职不高,晋升希望不大,所以格外嫉妒林如海有个好岳父,官场一片坦途的小官,全都没有上朝的机会。
若是他们要上朝,顶着脸上的脚印去面圣,说不得就直接因为蔑视皇权被发落了。
可偏偏他们全都没机会,所以在他们的脸上留下脚印的行为就不会有大事,但就是丢脸,会被人嘲笑,同时恶心人。
仔细想想,是不是和他们平时对林如海做的事情一样?
赵编修又对林如海嫉恨最深,在以为自己抓到把柄的时候,自然立刻就捅了出来。
可启圣帝的反应,却似乎与他预想的完全不同。
皇上不相信他!
为什么?
赵编修跪在地上,冷汗直冒。
过了许久,还不见皇上说话,赵编修的面色立时惨白起来,整个人如坠冰窖。
这个时候,他再也顾不得其他,只能将翰林院其他人,包括他自己对林如海做的那些恶心人的事儿全都讲了出来。
其他人完全没想到赵编修为了自己,竟然将所有人都拉下了水!
这下,其他人瞬间冷汗涔涔,汗水跟不要钱似的大颗大颗地往下滴,一个个恨不得立刻起身去堵住他的嘴。
然而在启圣帝的注视下,没人真敢这么做。
启圣帝听着赵编修的话,越听脸色越难看,到最后,竟是一点表情也没有了。
“朕竟不知,这偌大一个翰林院内,除了林侍读,竟无一人是有胸襟之人。”启圣帝都快要气笑了,“你们在针对林侍读之前,是否没想过他与你们之间差了多少辈分?”
最少也是能当人父亲的人,最大那个更是可以当林如海的祖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