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大海绷得像一尊雕塑,卧室里一点儿声音都没有,沈言翻身踹被子的动静便十分明显。防止小朋友踹被是王大海的专业领域项目,他支起身子,轻手轻脚地想帮沈言把被盖回去,可沈言夹着被的腿与搂着被的手都纹丝不动,王大海用的力气大了,沈言就迷迷糊糊地哼哼,一副要被惊醒的样子。
王大海等了一会儿,见沈言没有要松手或松腿的倾向,怕他着凉,只好把自己的被窝匀过去一半,将沈言笼进来。
沈言乖乖地待着没动。
王大海轻轻吐了口气,闭着眼数羊,为防胡思乱想,王大海还提高了数羊难度,时不时一口气跳过去好几只羊,做做加法,再时不时放进去一只狼,做做减法。
如此这般不知过了多久,王大海总算有了一点儿困意。
为实施计划,沈言一直强撑着没睡,见王大海已经好一会儿没动静了,沈言便在被窝里窸窸窣窣地动作起来,王大海蒙眬中感觉到了,却没在意,只当是小孩儿睡觉不老实。
半分钟后,一条睡裤被沈言缓缓蹬到脚底下。
又是半分钟后,一件睡衣也步了睡裤的后尘。
沈言身上只穿了一件昨天王大海亲手给他洗的、布料很少的衣物,安静地蛰伏了一阵,随即朝着王大海的方向翻了个身,又翻了个身,叽里咕噜地滚进王大海怀里,王大海是朝着沈言的方向侧躺的,沈言这么一滚,两人正巧形成面对面贴在一起的姿势。
半梦半醒的王大海被一个激灵抖精神了,一身结实的肌肉块儿俱是一颤!
沈言险些被王大海这一下抖得笑出声,好在他还是忍住了,睡颜貌似恬静,还抬起一条腿压在王大海双腿上,用额头抵住王大海的锁骨,发出一声细弱甜软的梦呓,便不吱声也不动弹了。
王大海睡觉时穿的是背心和大裤衩,整条手臂和小腿都露在外面,黑暗中,这些没有衣物遮挡的皮肤都接收到了一种光滑温软的触觉信号,王大海喉结滚动,心跳得胸腔发痛,他颤抖着手将被子掀起一角,不可置信地往里一瞄,瞬间就被一片要命的白晃得死死闭上眼。
沈言感觉到一小股冷空气钻进来,知道是王大海在掀被子偷看,唇角微微一翘。
“……”王大海飞速压下被子,内心之惊骇震动宛如一千颗精神炸弹争相在脑内引爆,蘑菇王心中接连升腾起大片大片的蘑菇云!几乎炸得他无法思考!
“……言、言言?”王大海慌张地压低声音呼唤,“言言你衣服呢?”
老实人活了将近三十年,还是第一次见到有人睡着睡着突然睡光腚了的!
简直都能上《走近科学》了!
——雨季少年缘何梦游脱衣?睡衣睡裤究竟下落何处?是时空的神秘扭曲?是外星生物的善意玩笑?亦或,是来自小狐狸精的无言诱惑?
沈言打定主意不吭声,只黏糊糊地腻着王大海不放,他心跳得很快,如果换个心眼多的沈言这会儿已经露馅了,可王大海着实太纯情,直接被撩到cpu过热死机,心跳得仿佛二里地外都能听见,完美地掩盖了沈言的心跳。
沈言狡猾的狐狸脑袋飞速运转着,谋划着如果王大海下床跑路的话剧本应该怎么改,可王大海却迟迟没有跑路。
他只是全身肌肉紧绷,纹丝不动地侧躺在床上,感受着拥沈言入怀的美妙滋味,身体僵硬得如同一尊炙热的石像。王小海也精精神神地起床值夜班,抵着沈言的大腿,用一只炯炯有神的独眼盯着自己素未谋面的一生挚友沈小言。
感觉到腿部贴到的东西,沈言小心翼翼地咽了咽口水,面皮渐渐红热起来。
卧室里很是安静了一会儿,王大海忽然哑声唤道:“言言,你……醒了吗?”
沈言睡得像死了似的。
王大海这回没那么容易相信了,又断断续续地叫了好几遍,可沈言着实没有露出什么装假的迹象,王大海就又被忽悠懵了,心想小孩儿可能是裸睡习惯了穿着衣服不舒服,所以半梦半醒的时候把睡衣脱了的。
认定了沈言在睡觉,一时被情欲冲昏了头脑的王大海一边在心中痛斥自己是个臭不要脸的,一边拼着老脸不要,哆哆嗦嗦地犯下了一桩惊天重罪!
——他伸出一只胳膊,把沈言轻轻抱住了。
健壮有力的手臂环过沈言光洁的背,两人的身体立时贴得更紧。
就这么一次,我这辈子就臭不要脸这么一次,这下子不抱一辈子都后悔……王大海面红耳赤,死死闭着眼,把什么道德、什么原则,全抛到了九霄云外。
而就在王大海放飞自我抱住了沈言后的几秒钟,沈言也伸出一只手臂环住了王大海的腰,那是一个很坚定、很清晰的“环住”的动作,半点缱绻蒙眬的意味都没有,根本不像一个睡梦中的无心之举。王大海以为自己疯了胡乱意淫,忙垂眼望去,他怀抱中,沈言一双漂亮的眼睛大睁着,眸光清亮,仿佛一秒都没有睡过。
“啊!”王大海猛地一退,险些滚下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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