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了顿,他又恨声道:“贾家小儿用暖丹大大削减了我教的势力,与我新月教不共戴天。自今日起,他便是我教的头号敌人。你吩咐京里的探子盯死荣国府,若有机会,定要咬断贾家小儿的一条胳膊,以报今日之仇。”
海灵真人虽然还是个毛头小儿,但光是一个暖丹就使得诸多教徒退教离去,早晚会成为导致新月教分崩离析的源头,如此心头大患绝对不能留。
无奈其生于权贵之家,身处京城重地,一时之间不好对付。只能派人盯着荣国府,看能否找到适合下手除去他的机会了。
这阵子,皇帝一直因为臣子和大皇子闹出来的事端,气闷得食不下咽。当收到西北各地快马送来的喜讯,皇帝顿时畅笑不止,笼罩在心头多日的阴郁,在此刻烟消云散。
身为带来好消息的源头的鱼儿,亦因此得了一大车宫里的赏赐。
大部分都是古董字画,鱼儿挑了一两件自己藏品里没有的种类,其他的尽数分给了贾母、林黛玉和贾环。
贾环仅留下了几幅唐宋字画,珠宝首饰一类的东西,统统差人送到了赵姨娘屋里。
贾环的两个丫鬟抱着两个箱子走到了花园,便撞见了赵姨娘和刑夫人坐在花亭里不知道在说着什么。遥遥望见赵姨娘脸色不太好,可以猜出两人聊的不是什么开心的话题。
刑夫人看不起赵姨娘的出身,赵姨娘看不起刑夫人的吝啬,两人之间没有交情可言,素来也不怎么来往,今次坐在这儿,也不过是巧合罢了。
刚和刑夫人互相嘲讽完,两人谁也没占上风,心情都不怎么好。
要离开的前一刻,赵姨娘瞧见贾环丫鬟抱着俩大锦盒走过,招了招手,唤了两人过去。“箱子里是什么东西,你们要去何处?”
“见过赵姨娘,大太太。”丫鬟们屈膝行礼问过了好,说明道:“回姨娘,昨儿皇上又赏了宝二爷不少东西,二爷挑选了一部分送了环三爷。三爷说,珠宝首饰这些东西他用不着。这不,差遣我们送到姨娘屋里给您用。”
刑夫人一听是宫里赏赐的珍宝,眼睛里的灼热与嫉妒怎么都藏不住。赵姨娘发现了,刻意说道:“打开箱子,我瞧一眼。”
刑夫人奋力伸长脖子偷瞄,瞅见盒子一角金钗玉镯的流光,喉咙干涩无比,不由得咽了咽口水。
赵姨娘斜眼向刑夫人看去,窥见了她贪婪的丑态,一屁股坐在了石墩上,对俩丫鬟说:“放到桌上,花亭里风景光线好,姨娘我要在这儿把玩欣赏。”
刑夫人蠢是蠢了些,但赵姨娘的目的表现的太明显了,猪脑子都看的出来她是故意显摆,给刚才闹了她不愉快的刑夫人看的。
刑夫人看着赵姨娘那副卖弄的嘴脸,气不打一处来。“得意什么,又不是皇上赏给你儿子的,还不是沾了宝玉的光。”
“总比某些人想沾光都没资格。”赵姨娘套了一个镯子在手腕上,摸了摸自己年轻的脸蛋。“这镯子质色水嫩,陪我这张脸正正好。”
刑夫人比同龄人看着还要显老,那小气贪婪的性子更不得老太太欢心。赵姨娘每一句话都踩到了她的痛脚,瞪着赵姨娘水嫩如少女的脸蛋,刑夫人捏紧绣帕,强忍着别去挠花。
觉察刑夫人的双手蠢蠢欲动,赵姨娘当即警惕起来。她以最快的手速盖好了锦盒,一手抱着一个,脚步如飞眨眼便蹿出了十几步之外。“要下雪了,小鹊跟上来,咱们回屋里慢慢赏玩。”
和女人干架赵姨娘就没怕过谁,可她这张脸不容有失,可不能让姓刑的老女人在上面留下丁点痕迹。
面对撩拨起了她的怒气便溜之大吉的赵姨娘,刑夫人满肚子的火气无处可发,于气冲冲回房的路途中巧遇了路过的王夫人。
刑夫人不忿只有自己生闷气,上去拦住了王夫人的去路,当下便是一顿道喜的话语落下。
刑夫人趁着她茫然的一瞬间,故意说,路上遇见赵姨娘抱着从鱼儿处得来的御赐珠宝回屋,问王夫人,鱼儿给了她什么好东西。
王夫人自是没有的,刑夫人正是清楚鱼儿与她不算好的关系,才存心问了她这个问题。
今时不同往日,王夫人这段日子心中踌躇,要不要主动改善和鱼儿的关系。这会子听了刑夫人的一席话,什么念头都打消了。
她扯着皮笑了笑,什么也没说就擦着刑夫人的肩膀走远了。刑夫人观察着她远走越快的步伐,心中终于畅快了。
王夫人院子里,贾探春带着几个丫鬟陪同贾兰玩雪。心里一团火燃烧着,王夫人回来看见了贾探春肖似赵姨娘五分的脸,脑中不禁回荡起了刑夫人的话,脸色渐渐阴沉了下来。
她逮着贾探春一顿好骂,说她带贾兰玩耍害他无心读书,句句戳心。贾探春当时红了眼不敢哭,一直认错,回了房才悄悄哭湿了枕头。
赵姨娘和刑夫人在花园里的斗法,没多久就传到了鱼儿屋里。
自打那日高台之上现过身,如今京城里八成的人都认得鱼儿那张脸,他只要一出门马上就被人认出来,然后引来无数人的围堵。
这可把鱼儿郁闷坏了,心里一直后悔答应了皇帝那日去坐镇,天天都在叹气。
他这一叹,晴雯几个丫鬟见了个个都跟着唉声叹气了,烦恼怎么让鱼儿开心起来。
当晴雯听说了赵姨娘和刑夫人斗法的经过,心中一动,于是和麝月几女商谈一番,便拿来边演边说给鱼儿听。
她们说话的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