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天估计会有许多亲戚求见,想要从荣国府抠出银子。不管是王家、史家的,还是其他远房亲戚,来了一律说我不见客,你全权负责将他们打发走。”

荣国府最近大出风头,圣眷正浓。

可以想象,一旦朝中的那些亲戚获得了皇上追回国库欠银消息,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乱了心,到时必会像饥饿的蝗虫,疯狂地飞来荣国府借银子,要不然就是请玉儿去皇上面前为他们说话。

那些人贯会见风使舵,当年荣国府失光落彩,每况愈下,头一年还能虚情假意的来往,第二年开始送来的年礼就敷衍了,不许家眷与荣国府一脉的贾家人来往,将之当做洪水猛兽,避之若浼。

可当鱼儿荣获圣心,眼看着荣国府崛起的势头势不可挡了,他们便趋之若鹜地赶着上来攀关系。

要不是有着一层扯不断的亲戚关系在,贾母还真的是懒得搭理他们。

老太太生了好大一通气,还用尽了吃奶的力气揍了贾政一顿,精神有些乏力。鱼儿催着她去休息,而后说要去宁国府通知贾珍关于欠款相关信息,让他们有所准备,便辞别了众人,带着两个丫鬟踏出了贾母的院落。

走在羊肠九曲的游廊上,鱼儿突然听见了贾赦的呼叫声,脚步一顿,转身一看,果然见贾赦以狗刨的姿势奔跑追了过来。

鱼儿用一副疑惑的表情看他,询问道:“不知赦伯父叫住侄儿有何事?”难道刚才有话忘记说了。

贾赦一脸尬笑,拉着鱼儿的手臂远离了下人,压低声音道:“你是不知道我们家的那些亲戚有多难缠,母亲要我负责打发他们,其他人倒是好,就是你那个舅舅王子腾,这几年颇得皇上看重,倚仗自己手上有兵权,对我那叫一个霸道蛮横,咄咄逼人,好像自个儿才是荣国府的主人,一对上他,我根本硬气不起来,想打发他可比登天还难。”

鱼儿和贾政关系不好,和王夫人也是视彼此若路人,对于那所谓的舅舅王子腾,更是两眼漆黑,连对方长什么样儿都不清楚,妥妥的陌生人一个。倘使不是贾赦提及王子腾时加上了他舅舅的前提,鱼儿许要许久才能想起他是谁。

鱼儿了不可见地蹙了蹙眉头,又问道:“所以,你想要我做什么?”

贾赦嘿嘿笑着,撞了下鱼儿的手肘。“你给伯父支个招吧。”

鱼儿指腹抵着下颚,目光在贾赦的脸上游移着,用说笑的语气出了一个损招。

“都说不要命的都怕不要脸的,他蛮横,你就不要脸。他一来你就使劲的哭穷,怎么惨怎么说,不给他开口的机会,抢占先机,哭诉咱们府里还不起国库银子,向他要个百八十万的。到时候不用你赶,他就恨不得长了翅膀飞走。”

贾赦还真的考虑起了这个馊主意的可行性,这么做的话必能打发王子腾无疑,虽然他可能因此又给荣国府丢脸了,但是只要一说是玉儿出的主意,老太太肯定不会怪罪下来。

贾赦越想越是满意,乐呵呵的傻笑着,招呼都不打一声掉头就跑。

鱼儿无奈地摇了摇头,对晴雯两女招了招手,再度出发前往宁国府。

鱼儿一到宁国府,便受到了热烈的欢迎。

一路走过去,道路两侧挨挨挤挤的站满了宁国府下人,统统用火辣辣的目光打量着他,争相竞抢着亲眼见一见这位传闻中,得了海神眷顾的宝二爷。

端详着路道中央行走翩然,目光清正,容貌风姿若霁月清风一样的少年郎,赞叹声不绝于耳。

跟在鱼儿身后的晴雯和麝月,眉头紧锁,彼此交换了一个眼神,觉得宁国府的下人没规矩,吵吵嚷嚷的,还肆无忌惮的打量着客人。

不过后来,听着他们口中源源不断的溢美之词,心里头的那股子骄傲攀腾而上,很快就占据了心头。两人满心为鱼儿骄傲,刚生出的那点儿不喜之情,转瞬就不知道被挤到哪个角落里了。

贾珍面带笑容迎了出来,驱散了四周围观鱼儿的下人。“你何时从玄真观回来的,来了也不提前知会我一声?父亲的身体如何?”

明知鱼儿去了贾敬修道的道观,见人回来了,却不过问自己父亲的身体说不过去,想了想,贾政加上了最后一句。

鱼儿和贾珍并列着走向正堂,边走边道:“敬伯父吃了灵丹,年轻了下来,身子骨和精神和十七八岁的年轻人伯仲之间。若珍大哥得了空,亲自去一趟道观,定会大吃一惊。”

“和老太太那样年轻吗?”贾珍回忆起老太太如今的面容,一脸的艳羡。

鱼儿浅笑着点了点头,进了正堂,抬头便见一位妩媚fēng_liú的年轻妇人,娉娉婷婷迎面而至。

她长了一张沉鱼落雁的美人脸,只是眉目之间流转着化不开的愁绪,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不知道是和林黛玉一样天生长了一丝惆怅,还是在烦恼着什么。

年轻妇人向鱼儿屈膝行了个礼,一连串酥软人心的软语从檀口溢出。“妾身秦氏,见过宝二叔。”

贾珍的赤果果的目光落在秦可卿的肌肤上,听着她的声音,心神晃动了一下,突然意识到鱼儿还在,马上掩饰起来自己的觊觎之心,为鱼儿介绍道:“这是蓉儿那孩子的媳妇秦氏,比你小一辈,也是你的侄媳妇。”

鱼儿眼神平静地看着秦可卿,礼貌性微微颔首。

秦可卿勉强地露出了一个还算得体的笑容,吩咐下人道:“来人,奉茶。”

说罢,引着鱼儿和贾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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