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卯深吸了一口气。指尖有些颤抖的从自己的怀里拿出来了一个忍辱负重才好不容易换来的油纸包。小心的揭开上面的几层油纸,就露出了里面的几个小巧玲珑的虾饺。
粉红的虾肉透过晶莹透亮的饺子皮露了出来,看上去十分的鲜香可口。
“皇上,都怪属下没用。只能给您偷偷拿来几个虾饺。”景卯双手捧着那几个珍贵的、好不容易牺牲了自己的色相才偷到的饺子,一步一步的向着朱见深走来。
朱见深深吸了一口气,感觉鼻尖有些酸涩:“景卯,到头来还是你记得朕。”
平时丝毫不起眼的虾饺在此时此刻看来是那么的珍贵。朱见深在伸手去拿那几个虾饺的时候都是怀抱着一种虔诚的心态。几乎是珍惜的不得了的把其中的一枚放到了自己的口中。
然后还没开始嚼的时候江辰的头又从屏风后面探了出来,说道:“对了,我看你最近不是忙嘛。刚好这次抓到的那几个人跟我有点儿恩怨。一会儿吃完饭我去帮你审一审,保证什么都招了。”
景卯原本是背对着屏风那里的,突然冒出来这么一句话顿时让他的手一抖。
那几个牺牲了自己清白才换来的饺子就这么咕噜噜的滚到了地上,沾染了不少的灰尘。
江辰:“……”
江辰简直是哭笑不得:“你们两个吃个肉有必要这么偷偷摸摸的么?我就说怎么进来叫个人的功夫桌上的虾饺就少了一半。感情是全都被你给拿走了啊景卯。”
景卯被他这么点了个名就仿佛是被恶魔召唤了一样,转过身来一只胳膊挡在朱见深面前。一脸英勇就义的大无畏:“我告诉你,我是不会对你屈服的。你休想再对我们做什么了。”
“切,我想对你做的刚刚都做完了。”江辰不屑的轻笑了一声,然后摸了摸下巴。以一种不怀好意的眼神上上下下的打量着躺在龙榻上一脸病弱的朱见深:“不过对我们的皇上做点儿什么倒是可以的。”
景卯和朱见深的脸一下子就白了。
两个人在这饱含深意的注视下就像是两朵兢兢战战的小白花一样,就差互相抱在一起瑟瑟发抖了。
江辰却把头缩了回去,过了一会儿就端了个小白瓷盘子进来了。盘子里面放了几个虾饺:“行了,不逗你们了。赶紧吃吧,景卯一会儿记得跟我一块儿去天牢里面审讯。”
等到江辰悠悠闲闲的吃了饭,喝饱了羊肉汤,再拿了个饭盒随便打包了些剩下的饭菜走到天牢的时候。宫九正一脸苦大仇深的盯着狱卒们刚刚送来的一碗青菜豆腐。
一向是奢华惯了的九公子正在做着激烈的思想斗争。是应该为了自己的肚子着想把这碗看上去就知道很难吃的青菜豆腐吃掉呢,还是为了自己那娇贵的舌头拒绝吃这种品相不良的东西。
事实上被关在这里有一天半的时间了,他已经做过了好几次类似于这样的思想斗争。
然而每一次因为胸前的伤势外加天牢里里面寒冷的空气宫九都选择了屈服。今天也不例外。
就在他捧着那碗青菜豆腐在心里面安慰着自己大丈夫能屈能伸过几天自己安排的人就能过来救他然后就不用吃这种垃圾食品,并且找了个角落背对着牢门蹲下去正准备吃这碗连一滴麻油都没有的水煮青菜豆腐的时候……
“哟,九公子这是一个人享用什么珍馐美味呢。还藏着掖着不想让人看见。”江辰那听上去就面目可憎的话语在宫九的背后响起。语气里面的嘲讽和调笑意味用脚趾头都能听出来。
宫九:“……”为什么又是这个阴魂不散的妖艳贱货?
在听到这个声音的一瞬间宫九甚至还在心里面毫不客气的问候了一遍并不在场的叶孤城——连自己的男人都管不住,还让对方到处乱跑。这还是堂堂白云城主吗!
听到声音的一秒钟之后宫九犹豫着要不要转过身去。而三秒钟过去之后他悲哀的发现自己蹲着的这个小角落里面显然没有一个能藏得住东西的地方。
于是乎他气急败坏的转过身去,抬高下巴看向江辰。张嘴就是嘲讽:“怎么?这次叶孤城没有陪着你一起来?你就不怕本公子挟持了你从这里跑出去?”
在说着这话的时候如果宫九的手里没有拿着那个破旧的瓷碗,里面没有装着一碗青菜豆腐的话还是很有说服力的。
江辰根本就不怕他这种色厉内荏的话语。而是轻佻的看了一眼宫九手腕处扣着的两条锁链,十分配合的捂着自己的胸口,娇滴滴的道:“人家好怕怕哦,九公子你就知道欺负人家……好过分。”
宫九:“……”于是乎到底是谁欺负谁?你敢不敢摸着自己的良心再说一遍!
索性宫九也是一个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人,面对这种程度的造作早就习惯了。他十分自然的把那个破瓷碗往旁边的木板床上一放。然后一个翻身就上了床,脑袋以一种赏心悦目的动作枕在自己的胳膊上。
就像是他身下的不是一张破旧的木板床,而是珍贵的檀木所打造雕刻着精致花纹的贵妃榻一样。
他的眉眼之间满是随意的道:“你来找本公子难道就是为了说这种事情吗?”
江辰十分好脾气的笑了笑:“当然不是为了这种事情。”
五分钟之后。
宫九躺在那张破破烂烂的木板床上,四肢都被粗糙的麻绳绑在床头和床尾。上半身的衣服被扒的那叫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