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有点冷?”原本温度适宜的森林不知从什么时候起被寒冷包裹住。山治无意识地抬了下头,突然就愣住了。

头顶是另一幅末世降临的景象。透过那些还未散去的乌云,明亮的彗星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大。它在迅速接近地表。在它身旁划过无数条冰白的轨迹,以彗星为中心呈现放射状。看起来它们都在全速砸向地面。昨天看到的是金红色的火流星,今天就变成了冰流星吗?这种灭世的场景都不是说见就能见到的。山治不由得想,也许此刻感受到的寒冷就是来自于从天而降的这些东西吧。不过那又怎样,反正是些幻觉。

就在他想和医生说两句玩笑话的时候,突然发现那个人的表情仿佛如临大敌。

怎么回事?

“喂加百列屋!快避开!”

老太太并不答话,继续唱着那些美妙安宁的歌。湖水的响声终于急促起来,黢黑的漩涡由小到大,最终形成了一个深不见底的巨型通道。

“我走不了的,这是我选择的路。能这样结束的话,我也解脱了。”说完,加百列就再也不理会那两个人,阖上眼睛重新唱起圣歌。

眼下情况十万火急实在容不得再耽搁,罗立刻出手。

“room!”随着淡蓝色的空间展开,一截树枝被斩断扔到了漩涡正上方。下一秒医生拽起山治和树枝交换,两人的身影倏然出现在湖中心。

伴着四周愈发明显的寒意,阵阵令人胆寒的喀嚓声从森林深处传来。雪色的冰线以闪电的速度不住接近,沿途碰到的树木都在发出这种可怖的声音。所有的东西被低温侵袭,眨眼的时间便沦为寒气四溢的冰块。第一颗冰流星坠落,狠狠砸进已是一片雪色的冰霜森林,发出脆响的轰鸣。

罗和山治开始坠入漩涡那满目黢黑的空间。来自雍瓦辛哈的最後一幕,是冰线闪出丛林,小木屋连同老人在一瞬间就冻结成冰。来自头顶的成群流星接踵而至,一颗接一颗撞向地面,将这里的一切都砸成细碎闪光的粉末。不过是眨眼的时间,再也没有森林再也没有生命,整个世界支离破碎。

再想不明白山治也已经看明白了,这一次根本不是什么该死的幻觉,这个异界就此毁灭了。在坠落的风声中,他感到罗死死抓着自己的手,有种什么非常沉重的东西从掌心传来,一点点填进自己胸口。

[17.血色蔷薇花]

刺激归刺激,失重跌落绝对不是什么好感觉。虽然以前也有过这种经历哪怕是从万丈高空跌回海面,但至少那时眼睛还能用,不像现在伸手不见五指连个心理准备都做不了。要不是还抓着另外一个人,可能和等死也差不了太多。很快这种感觉就结束了并且万幸的是,罗和山治并不像从高得可怕的地方掉下来,两个人只是随随便便跌在地上,立刻就爬起来了。

光线从眼前的缝隙中透出,一扇门应手推开。

两个人转了转视线,对于自己抵达的这个地方十分疑惑。放眼望去四周全都是蔷薇花,鲜红的蔷薇高低错落地铺满两侧的篱笆墙,这地方看上去华丽又精致。从先前那个漩涡中跌出来,他们就这样莫名其妙来到了一座花园中。

“刚才……”山治的思绪还沉浸在之前的毁灭中,不论如何他都该问个清楚。

“被加百列屋拿走的东西会成为开启通道的钥匙,她选择拿走的是你对她的信任。”罗用最简洁的语言解释完毕,并且自动跳过了关于选择的那一段。他并不打算在两个选项上做什么文章。现在可没有那么多空闲的时间胡思乱想,能不浪费时间最好。

“为什么……如果她会因此而死去,为什么还要放咱们离开?”

罗只能苦笑一下。“就像她所说的,为了解脱。”他将视线投向周围的蔷薇花墙,“在异界中,连存在都会成为枷锁。”

对。这就是对空间彻底掌控後产生的结果,绝对支配的力量。除了空间缔造者,其他人都像飞蛾,明知前方是火也只能扑上。比起自己用能力创造的空间,这里的异界要更为久远也更为强大,它经年累月地存在。于是令人在意的事情就是,它究竟是利用什么力量维持这么久不崩塌的?也许它的力量能够开拓自己的思路。罗并没有忘记初衷,自己在这座岛上查探是为了变得更强。

山治不再说什么,默默抽出一支香烟来咬进嘴里。想想忧达安迦的人偶,还能说什么呢?一切都被掌控着,他们必须在自己也被完美控制之前离开这鬼地方。

“又一朵蔷薇花凋零了……又一条生命逝去了。”一个陌生的声音传来,从花墙背面走出来一个穿着灰色风衣的……确切来讲是企鹅的动物。

这只个头不大,生着一副白眼圈的肥胖鸟类一走出来,两人就同时一愣。不过这也没什么,毕竟连驯鹿开口说话都司空见惯,罗和山治倒也没觉得太诧异,很快就回过神来。他们注视着企鹅摇摇晃晃地走近,看样子它对异界的事情也非常了解。

企鹅仰起头打量着两个人。“你们从哪里来?”

“雍瓦辛哈。”

“那么是加百列了……是不幸,也是种幸运。我是这里的园丁,叫阿德利。”

金发男人看了看四周。“这里又是什么地方?那位lady的事情,你是怎么知道的?”

“你们应该见过忧达安迦那座布满十字坟的山吧,那里代表所有已经死去的人。而这座蔷薇园,代表着所有还活着的人。”企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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