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五万两。”
“三十五万两。”
……
“总共一百一十七万两。”刘主事张大了嘴巴,揉了揉眼睛,看着眼前的一沓银票,仔仔细细地检查了一遍又一遍后,他转过头对赵四说道:“我是不是还没睡醒?”
赵四板着脸,伸出手掐了他一下。
“啊!!!!”刘主事捂着胳膊,尖叫着从赵四旁边跳开,“你掐我干嘛?”
“让你知道这已经醒了,不是在做梦。”赵四一本正经地说道,他绝对不是报复刘主事上回嘲笑他一杯倒的酒量。
“是不是做梦我自己不知道吗?”刘主事揉搓着被掐的那处,小声抱怨道,这些日子,他每天晚上担忧得觉都睡不好,一闭上眼睛,就梦见自己被赶出户部,这简直是个噩梦,等等!刘主事反应过来,会痛也就是意味着这不是梦了!
刘主事的下巴几乎都要掉到地上了,天哪,他们已经讨回了一百一十七万两银子了。
“剩下三万两是哪家的?”刘主事撸起袖子来,既然贾郎中和秦侍郎已经讨回了这么多,剩下三万两就他来吧。
贾赦挑起眉头,坏笑着说道:“京营节度使王大人家的。”
京营节度使?刘主事默默地把袖子放了下去,他们读书人,讲究的是能用嘴巴解决的事情,就绝对不动手。
“他们家留着吧。”秦见深说道,总得有人被杀鸡儆猴。
“那就留着。”贾赦笑笑着说道,似乎不知道在这所有人都还了的情况下,没还银钱的王家会是什么下场一般。
恭亲王府上。
徒逢正和幕僚们闲谈着,说着说着,就提到了贾赦和秦见深的事来。
有一幕僚深知徒逢恶了那贾恩侯,故意贬低他说道:“王爷,现在已经十五日了,那贾恩侯到现在还没有动静,想来这回必定要遭了。”
徒逢眉眼间带着疏朗的笑意,瞥了王子腾一眼,“何先生怎么能这么说?本王当初好意举荐他们二人,贾郎中也自告奋勇,若是完不成父皇给他们二人的任务,本王也是惋惜的。”
王子腾为官多年早已成精,当下附和道:“贾郎中好大喜功,这次受了教训也算是吃一堑长一智,还得多谢王爷才是。”他是在借这话表明心意,他们王家和贾家虽然是姻亲,但却没有出手相助。
徒逢脸上的笑意更真切了,王子腾果然是知情识趣的。
次日早朝。
随着众人三呼万岁后,皇帝的视线在裕亲王、恭亲王等人脸上蜻蜓点水一般掠过,淡淡地喊了一声:“平身吧。”
众人齐声道谢,直起了身子。
循例,裕亲王、恭亲王二人是站在前列,此时二人却不知为何,视线总是若有似无地朝身后瞥去,就连左相、右相等人也是如此。
吴训也罕见地朝殿后多扫了数眼。
在队列末尾站着的正是户部郎中贾恩侯。
本朝规定四品以上的官员才能上早朝,这贾恩侯的出现简直是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但是皇帝没有说什么,其他人也不能说这不对。
仿佛对落在自己身上那千千万万道视线毫无察觉一般,贾赦眼观鼻鼻观心,肃手站在那里,颜面上无动于衷。
他来干什么?众人心里几乎都起了这个疑惑。
恭亲王收回落在贾赦身上的视线,嘴角掠过一丝嘲讽的笑意,贾恩侯来的缘故有什么难猜的,无非是见事不好,想跟父皇求情罢了。
裕亲王显然和他想到一块去了,和左相柳知恩递了个眼神,宜将剩勇追穷寇,等会儿必定要让那贾恩侯和秦见深吃个苦头!
徐广闻仍是一副笑呵呵的表情,让人捉摸不透他的心思。
“众爱卿有事启奏,无事退朝。”皇帝懒懒地说道,他年岁已近六十了,体力比之以前更是虚弱许多,若不是两个儿子没一个成器,也不必撑到现在。
右相陈恒之正要出列,却听得身后不远处传来一声:“微臣有本要奏。”
殿内瞬间鸦雀无声,众人此时都恨不得扭过头去瞧瞧贾赦是什么神情。
秦见深也出列,“微臣也有本要奏。”
裕亲王眼睛顿时一亮,这回如果能把秦见深也坑一把,那无疑是意外之喜了,秦见深这个油盐不进的家伙,以往可没少给他添麻烦,偏偏父皇对他又诸多包容,徒进早就看到秦见深不顺眼了。
“哦,是什么事?”皇帝瞧见了裕亲王的神色,心里是百般无奈。
贾赦手持着笏板,低着头,“乃是向各家权贵讨回银钱的事。”
众人的耳朵都竖了起来,甭管是哪派的,这会儿都等着瞧贾赦和秦见深二人的笑话。
王子腾心里冷笑了一声,早知道有今日,当初贾赦老老实实地献上那造玻璃的法子,不就好了,就不至于闹到现在这个模样来。
“臣要说的也正是此事。”秦见深说道。
“是这事啊,”皇帝恍然大悟一般说道,手指敲了敲扶手:“好像还剩十四日吧?”
“回陛下,正是还剩十四日。”吴训恭声说道,他听到了干儿子的回话后,就在贾赦他们二人身上压了一万两,虽然说他心里也泛着嘀咕,但是这机遇难得,犹豫不得。
“那你们二人是办好此事了?”皇帝问道。
“回陛下,尚未。”贾赦淡定地说道。
裕亲王嗤笑了一声,声音不大,但在此时的殿内却足够响亮,清晰。
恭亲王眼珠一转,从列中出来,温声道:“这事本就棘手,何况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