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灵赋却是时刻注意两人言行里的距离:“我与你不是一双鬼,是单个单个的鬼,也许是一个升了仙一个下了地狱。”
阿魄笑道:“还是一同轮回比较有实在。”
邱灵赋狗嘴吐不出象牙:“怎么一同轮回,谁死得早还不一定。”
大半夜的说着“死”倒也不避讳,阿魄也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你这么恨我,死得早拽我一把,否则还不肯死去。”
邱灵赋冷哼道:“但你死了,我可不会让你拽我。”
“我不拽你。我死得早,便在奈何桥上乞讨,姜太公钓鱼钓的是伯乐,我乞讨讨的是你。每天没事就问孟婆你什么时候来,讨得的钱都省着打点鬼差,让他们请你来的时候温柔点。”阿魄看邱灵赋的脸色越听越怪,笑道,“怎么样,对你够好么?”
两人从一座房屋的阴影走进了月光里,邱灵赋无情道:“我到了那桥上,赶紧抢来孟婆汤把你忘了,要不见了你,到那地府里还得大开杀戒。”
邱灵赋说着胡言乱语,阿魄听了却接着道:“那我见了你一面也跟着喝了,干脆就用这孟婆汤做我们的交杯酒,忘川做我们的枕席,没准小鬼们看着洞房花烛喜事,饶了你在人间的罪行。”
邱灵赋听这人死了还想着占自己便宜,气道:“死了还要与你洞房花烛,我宁愿下油锅!”
阿魄听着不生气,反而哈哈大笑,笑够了便盯着那邱灵赋:“我宁愿下油锅,也要与你洞房花烛。”
说着邱灵赋的手便被阿魄拉了起来:“走。”
“去哪?”邱灵赋不走。
“好地方。”阿魄笑道。
又是空无一人的城角破屋子,推开门,木屑簌簌落下,灰尘漫天飞。
一楼堆积无用的杂物,人要来看,心里想着二楼也是如此,便不会想要上去。
可二楼却真可住人,就像是那紫域的乞儿堆一般,这伙天地为家的人,喜欢的都是老鼠窝一样的地方,隐蔽又安全。
“这算是什么好地方?”邱灵赋捂住口鼻,不让那灰尘呛住。
“遮风挡雨,有床有被,无人打扰的好地方。”阿魄笑邱灵赋那嫌弃的神色,“今天打扫了一遍,干净着。”
本就是小屋,二楼不过放得下一张床一个柜子,床前丛鹿馔附来,夜里看着也亮堂。
“你在崇云城便在这歇脚?”邱灵赋不愿把这狭小的地方称为家。
“普天之下,够躺着的地方,哪儿都能歇脚。只不过你来了,还是在这里好些。”
非要住在这种地方也不是不可,从紫域一路而来还不是风餐露宿,但关于这些外在的条件的看法,邱灵赋的心思却总不会藏在心里。他皱着眉,嫌恶道:“这里只有一张床,我不要与你睡。这里居然也没个地方洗洗身子······”
这正说着,阿魄便忽然便捉住了毫无防备的邱灵赋,把他往那床上扔去。
“住手!”邱灵赋被压在床上,大声叫喊。
阿魄却已经把他的手脚压住,嗤笑:“洗这么干净做什么?等一下还不是得弄脏。今天不知会这么晚,去哪找水来,要洗明早我给你烧。”
说着那手已经解开了邱灵赋的腰带,人俯下身子,在邱灵赋脖子上一点点亲着。
“无耻!下流!”脱口而出的谩骂,邱灵赋不知哪来的针已经刺破了阿魄的皮肤里。
阿魄往邱灵赋手腕穴位一击,邱灵赋手里一麻,那针便顺着床掉到了地上。
阿魄把那拼命挣扎踢打他的邱灵赋压制住,明亮如水的眼睛对上怒意十足的琥珀色眼眸。
邱灵赋不由得停止了挣扎,喘着气等他与自己谈判。
阿魄笑道:“你是真的不喜欢?”
邱灵赋只抬眼看着他。
“你喜欢吃什么,便贪心吃什么,你讨厌这屋子简陋,便尽情嫌弃这屋子。”阿魄看进他警惕的眼眸之中,忽然轻声细语起来,利用这床上的月色迷离,有意诱惑他,“你要是贪色,那我正好也贪你的色,不如······”
手指已经伸到那布衣之下,轻轻滑了一道。
用指腹都能感觉得到邱灵赋的呼吸与心跳。
两人呼吸就在咫尺之间,邱灵赋看着眼前五官俊秀的少年,眼中的警惕惶恐与怒意,渐渐冷静下来。
他忽然猛地抬起头,去吻那阿魄的嘴唇,像是在自己所爱的食物上狠狠咬一口。
阿魄很快便同样热烈地回应起来。
邱灵赋的手得到松动,便开始伸向前摸索,急急地去扒开阿魄胸口的衣服。这些个动作一气呵成,不思考后果地放任自己的手脚,可心中竟然可以如此畅快!
像是捉弄人后不在意斥责地大笑,像是挥金如土后毫不心疼地享受——一如既往奢侈地遵循着快乐至上。
直达魂魄的兴奋和颤栗,把邱灵赋的理智与算计统统铲除得一干二净!
想着阿魄与他一样,被这邪恶的情-欲冲昏头脑,心中便大为快活。
即使阿魄此时看着不像是落魄的颓败者,但邱灵赋就像是彻底地、颠覆地战胜了他。
那个天地为家四海漂泊的阿魄,那个狂妄自大无所不能的阿魄,那个自己对他无能为力的阿魄,此时就在自己面前,发了疯似的亲吻自己!
“啊啊······”邱灵赋抱紧阿魄,不让他因为两人激烈的动作离开自己片刻。阿魄喘着气,在邱灵赋耳朵与颈脖亲吻。
他喉咙吞咽一声,喘气道:“嗯邱灵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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