瞬间觉得松了口气,何叶重新坐回床上,然后看向周新亿,恢复一脸冷漠。
其实何叶心里很庆幸,他宁愿是被捉弄了,也不愿真的做过什么事,但是对于周新亿,他仍是极为排斥的,所以态度又硬了起来:“你觉得这样有意思吗?”
“还行吧。”周新亿也不生气,他拍拍何叶的肩膀,故意气他:“平常那么冷静怎么遇到这种事就慌了,这血迹蹭的满处都是,连你肩膀上都有。”
何叶见自己肩膀上果然也蹭了一些,心里更踏实了,正想着,周新亿已凑到何叶面前,玩味的说道:“这可不像是女孩变成女人的痕迹啊。”
何叶瞬间黑了脸,一把推开周新亿,周新亿正要笑他不识逗,却听何叶冷冷的说道:“我没让任何女孩变成女人,我不知道那该是怎么样的痕迹。”
这话一出,周新亿的脸色也沉了下来,何叶抬起手臂,指向门的方向,面上没有任何表情:“请你出去,我不想见到你。”
周新亿没有出去,他一句话也没有说,转过身背对何叶,在床上坐稳,似乎暂时没有离开的意思。
何叶看不到周新亿的表情,无从猜测周新亿心里在想什么,他也没有兴趣去猜,只是清清嗓子,重新在床上躺好,语气尽量平和的说道:“如果累了,还是回自己家休息吧。”
何叶把‘自己’两个字咬的很清晰,这是非常明显的逐客令,周新亿却好像听不懂,端坐着不动,何叶本想不去管他,闭上眼睛休息两分钟,可是再次睁眼时,周新亿还是没有什么动静,何叶忍不住嗔道:“你要我说出什么样的话才肯离开,黄先生的交通肇事案还没打完,我不想再去告你私闯民宅。”
语气中的不耐烦更甚,何叶在周新亿面前,终究是没有自己往常那样淡然。
周新亿仍是不动,缓缓道:“我知道你不想见到我,其实我也没有多么想见你。”
何叶冷笑一声:“慢走不送。”
周新亿的话没有说完,他不责怪何叶中途打断,继续接道:“所以如果你肯让张然撤诉,我保证我们今生不会再有任何交集。”
“出庭的时候,我会通知你和黄先生。”何叶并没有正面回答,却给出了再明确不过的答案,他无不惋惜的说道:“有些见面是避免不了的,不论我们是否愿意。”
周新亿终于坐不住,转过身看着何叶,皱眉道:“你的仇人是我,何必迁怒旁人。”
何叶说的很详细:“然然是受害人,黄先生是犯罪嫌疑人,我是然然的律师,而你,周新亿,才是真正的旁人。”他看向周新亿的眼睛:“你才是该退场的存在。”
周新亿答不上来,反问道:“你就能问心无愧的说,你完全没有半点私心?!”
“我确实是私心。”何叶坦然道:“但是我没有因私废公,私心并没有给我带来任何反面情绪,反而可以激励我,让我更加坚定,我问心无愧。”
周新亿的脸色越来越不好,何叶悠悠的续道:“人总该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
在不久前的昨天,在周家的书房里,周新亿也有过同样的想法。
只是,周新亿还是忠于黄刚的兄弟之情,一瞬之后,那想法便烟消云散,不复存在,即使现在又一次从何叶口中听到,周新亿也完全听不进去。
一招棋,往往是胜负的关键,一条路,通常只会有一终点,无论怎样走,怎样绕,都逃不过已定的结局。
“犯过一次错,能真的不能有悔改的机会了?”周新亿的声音很轻,不知是在问何叶还是在问自己。
“有的错误可以原谅,有的错误要用一生的痛苦去偿还。”何叶认真的回答。
周新亿笑了,笑的很讽刺,他道:“犯下了不可原谅的错,要用一生痛苦去偿还的人,是我们。”然后他问:“刚子的错真到了不可原谅的地步么?在张然已经恢复的很好,和正常人无异的情况下,他还是要去坐几年的牢,才能验证法律的严肃,社会的公道?”
面对周新亿的问题,何叶只是淡淡的反问:“难道不是么?”
周新亿无力回答。
从何叶屋里出来的时候,周新亿一直想着自己理直气壮的质问。
黄刚撞了张然,现在张然恢复了,黄刚就没有罪了。
周新亿不得不承认,这种强盗观念无论走到哪里都是说不通的。
退一万步来讲,就算真的可以原谅,也绝对不会有必须原谅、一定原谅、非原谅不可的道理。
周新亿走到张然房间门口,他是来找黄刚和王妍双的,张然屋子的门没有关,周新亿看到黄刚的时候,黄刚正紧紧抱着痛哭的张然,王妍双则坐在一边,看到周新亿,轻轻点头微笑。
周新亿回了一笑,做出禁声的手势,示意王妍双不要声张。
黄刚和张然坐在靠墙的一边,并没有注意到周新亿。
周新亿向旁挪了几步,挪到他们转过头也不会看到的角落,等着黄刚和王妍双,顺便想理清自己杂乱的心绪。
屋里的张然哭的很厉害,她一直在哭,片刻没有停下,黄刚也没惹她说话,只是一直抱着她,陪着她。
王妍双不想周新亿久等,走上前轻轻拍拍张然的背,问道:“哭了这么久,心情有没有舒服一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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