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遮:“见到你老爹没?”云离埋怨地盯了慕遮一眼,怪当时认爹的关键时刻,联系不上她。
慕遮:“看来是没见到咯,为师的抚养费要不回来咯。”
云离幽幽道:“三界知道我爹新甚名谁的,不是只有师父你吗?”
慕遮戳了他一下:“合着怨为师没给你说过你爹的名字?”
“……”
“在南天墙上打洞的那个,叫、叫于博笙是吧?那小子有意思,你哪天再去南天门,叫上为师一起去见见他啊。”
云离心道师父你多半要失望,有意思的那小子改了行、换了正经工作,现下在给某位仙君端茶送水揉胳膊揉腿,不打洞了。他正在想着,慕遮语不惊人死不休:“那你记住了,你爹是上古神祇中叫泯宥的那位,若是忘记了,别又说为师没提到过。”为让徒弟记得更清楚,她放缓语速再重复了一遍:“泯——宥”
云离嗓子里冒火,支吾一阵说不出一句顺润的话。
慕遮盯着他:“听说过?”
云离咳嗽道:“师父你再想想,记岔没有?”
慕遮言之凿凿道为师就见过一位上古神祇就只知道这一个名字,为师没记岔嘴没慓,为师很负责任地告诉你你爹就是那个欠我几百年养娃钱的泯宥。
云离惊而怒怒而冷笑笑而大悲悲而无奈。
这爹,他不要了。
……
云珏书院。
迎上来的第一个人还是许真。云离克制住自己,想着若在这旁无他人的竹林里骂他一顿,太便宜他了。他把心头飘出来的y-in霾往回胡塞一气,避了许真的礼数,只顾向前走:“许先生多礼了。我与许先生没有高低之分,许先生行礼,我常常忘了回,再想起来实在惭愧。许先生乃堂堂男子,来这儿做事已是屈尊,如果对那些心性没定下来的小公子太客气,被看成仆从什么的就不好了。”
许真听出他话里有话,但暂不在意,只平静道:“云离君,有个京城的来了。”
云离顿步:“京城?”
许真点头,说那位正正在找人,又补充道:“是位京兵将领。”
大雪封路,现下京城援兵没到蜀北、沙州,却有一个京兵将领到了修竹云珏。不用想,肯定是甲板蛮人但被拆穿的那位了。许真语气里没有急切的意思,好像那人找的不是云离不是筠瑶也不是云珏任何一位“仙家子弟”。
云离:“他找谁?”
许真摇头:“说是一位姑娘,但这里没一个认识的。”
到得门口,喧嚷声已经变得很明显了。果然,院子中间,站着那个换回了京兵装扮的“蛮子”首领。除了其他几名京兵,今天的云珏还多出了一群陌生人;云离瞧着眼熟,许真提醒说那些都是程老夫妇的邻人,成老夫妇下葬的时候,他们都来过。
云离:“几时到的?”
许真道:“不久,他们和云离君,一个后脚一个前脚。”
听那京兵将领喝了一声:“还没出来?”司命小仙们稀稀落落地答着“快了快了”,直到门里走出来一位端足了架子的女子,云离才知道这群人等的是筠瑶。
筠瑶停在阶上:“大人来得早,我眼见还没收拾,洗漱了一会儿,叫大人久等了。”她说着“早”,实则心里知道亥正已过。筠瑶脸上透着慵懒,与其说是睡觉残留的,不如说是她专门摆给京兵们看的。
那将领斜了她一眼,转身问程老夫妇的邻人:“是她吗?”
被他盯住的那人伸了伸脖子,说不是、不是。
京兵将领受了像受了很大打击一样,急道:“这里头还有没有女的,都给我出来!”一言问出,沉寂半晌。筠瑶走下一级台阶,轻摆衣袖道:“大人,我们这地方好歹是个书院,大人要是弄丢了姑娘,找遍全修竹,也不该寻到云珏来。这儿是个清静处,长住的都是书生,人可都到齐了。”
京兵将领转过头:“真的不是她?”
放眼看去,都是摇头的。
梅子身在人群中,用眼睛不好挑,但她的声音着实出众:“大人,我们都说过了,那女子是个神仙,只在乞……只在苏公子有难的时候才会出来。你要我们带你找云珏书院,我们带你来了,你说的那姑娘这儿没有,我们只会更确定她是位神仙。所以,大人你就信了吧。”
京兵将领:“上次她出现,是在什么时候?”
梅子道:“四年前,蜀州瘟疫那阵。”
京兵将领:“为何事?”
梅子对那时的场面可谓记忆犹新:“苏公子得了病,几天没反应,我们以为他不好了,就给他封了棺材。大人你猜怎么着?”梅子说着来了劲,“我们要把棺材抬去埋的时候,不晓得从哪走过来了一位仙君。那时我们本来正听见棺材里有敲东西的声音,都吓住了,仙君一出现,程老太太突然说那位是晚上给她托过梦的。我们赶紧开了棺材,结果苏公子复活了,自己起来坐着呢。再后来……哦,对,再后来仙君在苏公子头上点了一下,就不见啦。”
梅子勾起了在场许多人的回忆,不论是听过的还是亲眼见过的,都立时拉着旁边的讨论起来。
那京兵将领眼下一扫,把木木挑了出来。他笃信小孩子不会说谎话似的,指指筠瑶,再次确认道:“真的不是她?”木木搓着手摇头,刚被放开,便忙退回去找延山了。
一人道:“大人,那姑娘说不定是苏公子的命中仙呢。仙君天神不在下边久留,解了苏公子的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