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是因为妈拜托我,还是出于我自己的意愿,我都绝不可能把你让给任何人。”

祁朦又想到早上花瑞文在高速路上胡来的事情,在花瑞文怀里蹭了蹭,攥着他衣服的手又紧了紧,说:“你以后别乱来了,吓死我了。”

花瑞文赶紧堵他:“你以后别乱跑了。”

“嗯。”

花瑞文又说:“妈的连载,更新的最后一话,你看了吗?”

祁朦浑身一紧,闷着脑袋摇了摇头,从苏曼娴住院后,祁朦就没有看苏曼娴的更新了,但其实住院后她也就更新了两三话,精力和身体都不允许她更新了,那时候祁朦的心思也不在她的更新上,回想起来,那时候的自己情绪挺糟糕的,一边担心她的身体,一边却因为她那些糟糕的生活习惯而对她发火或者生闷气。

“宣布停更后,妈又更新过一次,12月3号,是一篇番外,她在最后这样写的:少年总是患得患失,总是认为自己不够优秀,总是逼迫自己做得更好,对于得到的担惊受怕,对于失去的痛彻心扉。少年不知道,有些东西是注定要失去的,他止步原地、暗自惩罚自己,可他没有意识到,他需要的不是救赎,是原谅,而能够放过他自己的,终归只有他自己——可惜,大概他知道得,会有些迟。但他总会明白,因为少年已不再是孤身一人。”

祁朦缩在花瑞文怀里,强忍着眼泪,花瑞文苦笑:“这应该是妈想要送给你的话吧,也或许是写给我的话。‘少年已不再是孤身一人’……”花瑞文轻轻拍了拍祁朦的手臂,“你还有我。”

听完花瑞文的话,祁朦泪如雨下,在花瑞文的怀里嚎啕大哭起来。

祁朦的反射弧有些长,在医院听到苏曼娴的死讯,大脑只是一片空白,到了安乐堂,见到了外公外婆和舅舅,祁朦才突然崩溃大哭起来,哭晕了两次,再次醒来的时候情绪也稳定了下来,就罚自己跪了很久,花唯一直劝他膝盖会积水,所以之后不跪了,却也一直没有离开灵堂。守灵三天,祁朦没有心思接待任何人,即使之后苏曼娴的读者来吊唁、安慰,他也像个木头人一样,只会机械地点头。

苏曼娴太了解祁朦,她害怕自己离开后祁朦孤身一人,也害怕他走不出自己死亡的阴影,可她能做的,除了努力配合治疗活下去,也无其他。但是谁能比她更了解自己的身体?她毕竟是个搞文学的,比起残忍地向祁朦交代后事,她更倾向于用委婉一点的方式向祁朦道别。

——我亲爱的少年,愿你以后的人生能够不忘初心,以梦为马。起风了,我先走一步。

早上花瑞文醒来的时候祁朦还靠在自己的怀里,两个人竟然就这么坐着睡了,花瑞文牵一发而动全身,一阵肌肉的酸痛袭来,花瑞文抽了一口凉气,突然有点肯定自己昨天打祁安的时候的确是下了狠手,甚至有点怀疑花唯谎报了祁安的伤情。

花瑞文偏过头吻了吻祁朦的额头,祁朦也醒了过来,迷迷糊糊地看着花瑞文,突然反应过来,弹了起来,有些紧张:“我是不是压到你的手了?”

花瑞文又把他抓回自己的怀里,说:“没有,你一晚上可乖了,哎,是我不好,居然让你坐着睡了一晚上,一定很不舒服吧?”

祁朦摇了摇头,说:“这是我妈走之后,我睡得最好的一晚了。”祁朦补充道:“我还梦到你了。”

花瑞文有点开心,追问道:“梦到我什么了?”

祁朦说:“梦到你考试的时候坐在我前面,但是我上次没考第二名,不能坐在你后面了。”

花瑞文有点无奈,娶了个学霸老婆的体验,大概就是你早上起来想要和他说点情话,他却一本正经地和你谈学习。

花瑞文叹了口气,只能认命:“下次考试就能够坐在一起了,对了,我爸说,如果想休息两天,今天可以不用去学校的。”

祁朦点了点头,说:“那就不去学校吧。”

花瑞文有点吃惊,仔细打量了祁朦一番,刚才还在跟自己谈考试,现在居然说不去学校了?花瑞文有些难以置信:“我们家朦朦不会被人偷偷换掉了吧?”

祁朦有些不好意思:“你今天不是要去医院输液么,我想陪你……”

既然不去上学,那时间还早,两个人又躺回床上躺平,躺着花瑞文就不能再搂着祁朦了,两个人牵着手,花瑞文看着天花板,问祁朦:“要不你就在我房间住吧?”

祁朦闭着眼睛拒绝他:“那怎么行?”

花瑞文皱了皱眉,说:“反正我晚上也会偷偷溜过来。”

祁朦一点也不松口:“那我就锁门。”

花瑞文赶紧又把祁朦的手握紧了一些,说:“别啊,你要是锁门,我就得翻窗了!我现在行动不便的,你就可怜可怜我吧。”

祁朦睁开眼转过头望向花瑞文,有些不可思议:“你还翻窗呢?你是小猴子吗?”

花瑞文继续耍赖皮:“好不好嘛,我都让步你不搬去我房间了,你也应该让一步,你说是不是这个理?夫夫之间要举案齐眉,相敬如宾。”

被他这么一说,竟然觉得他说得蛮有道理?祁朦又闭上眼回过头,嘴角不自觉就咧开了。

那么糟糕又那么弱小的我,一直凭借着微弱的光在黑暗中摸索着,前进着,我那弱不禁风的铠甲,我那不堪一击的盾牌,我如履薄冰,战战兢兢,一次又一次焦熬投石,在绝望中徘徊挣扎着,我的每一次溃不成军,都却不曾弃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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