值得一提的是:毕业前夕,木易还来找过我一次。
木易,邻班的团支书,曾经的表白对象,绝交前仿佛要算最好的朋友。表白之后一年多的时光里,彼此见面都似躲仇人一般。那天在校园里走着走着就忽然收到了他的短信,奇怪的很!
“玉岸,我是木易,快毕业了,很多事都要有个了结,唯独对你放心不下,上次的事,真的很对不起。”
短信里编辑出这些话,我都觉得他好笑;若换做是忽悠别的小朋友,怕还真是觉得有几分道理呢;可是我,早就寒心了。我只好简单回复:“嗯,没事儿了,过去的事,不用再提。”
收发短信的第二天,他来找了我。
那天我正在收拾东西,伸着手挺着脖子,一边在橱子里刨来刨去,一边跟浩浩说话,他就忽然出现在了我我们宿舍门口;扭头看他的那一刻,我的心仿佛被猛地托了一下,加速跳起来。我把头扭过去又扭过来,装作若无其事,好像从来不认识这个人,手仍在橱子里刨着,却显然已经忘了自己在找什么。我努力控制,让自己心跳稳下来。
没想到过了一年多,仍有这样的情愫。本是那么厌恶、已经那么绝然,见到他时,仍有些不由自主。
“只有你俩在呢,他们都干啥去了啊?”他永远是那么客气,总能把寒暄拿捏得恰到好处,生人见面即熟。
“哟,帅哥,哈喽啊,好久不来玩啦,他们都出去找妹子啦,你咋过来了?”浩浩也是从来都这样,热闹胜过成熟,胸无城府、不用世故;省去无数忧伤,越过自找多愁,这样真好。
“这不有事儿求玉岸赏个脸办一下嘛。”他还是那个语气,恭而有礼,近而无失,恰到好处。
“哦?找我有事儿,你说那么客气干啥,都哥们儿,有话直说,呵呵!”我假装刚听见他的话,逢场作戏,仅此而已。
“不介意我坐会儿吧!哈哈!”
“看你说的,不介意。”我侧脸向他微笑了一下,拿出所有的认真和热情。
他在屋里走了几步,坐到我的床上,伸手摸摸床头放着的小白熊:“啧啧,看玉岸这床铺,从来都这么整齐哈,橱子也是定期收拾。”
浩浩一边剪指甲一边头也不抬地说:“那可是,他那干净劲儿的……”
“学习又好,长得又帅,办事能力也强,你俩还挺像的!怪不得整天形影不离,这是惺惺相惜啊!”一句话夸两个人,真有你的!不仅帅气,他还真的很会说话、很讨人喜欢,学院里很多女生追他,可见一斑。
“嗨,过奖了啊,哈哈,我这是东西乱的都找不到了才收拾一次,平时懒得不行!”我笑呵呵的回应他。
“这两天确实很闲啊,特想念咱俩原来在竹园棋台上下象棋的日子,充实又有趣!”话题转来转去,又开启了“忆往昔峥嵘岁月”的节奏。
“哈哈,那是……哎,你刚才说找我有事儿,什么事儿啊?!”我已经耐不住了,向来不喜欢逢场作戏,干脆就开门见山吧!
“啊,对;我差点儿忘了,一和你们说话就停不下;咱们学校这阵子不是评省优毕业生呢,我那分数估计不够。这不,琢磨着你在校报做主编,又常在学生会走动,证书得的多,借给我几张呗!”
我这才恍然大悟,昨天信息铺垫,今天登门来访,原来是为了评省优这事,真是无利不起早啊。可是学校有规定:原则上各类证书不得外借。
既然爱莫能助,我也只好实话实说:“所有的校级证书都是有备案的,什么活动、发给了谁,在活动科都有登记,我这里是不会多得证书的……”
“我不是说你多得,”他知道学生会的程序,“你参加了不少比赛,得了挺多证书,评省优肯定有富余,把不用的借给我两张就行!”
一脸笑意,从他的话里,我隐约嗅到了一丝危险的气息。很多记忆从脑海中呼啸而过,我更加谨慎、更加理性起来:“那也不行啊,我的证书都写着我的名字,你拿过去也用不了,再说了,都有审核,肯定过不去。”
“哎呀,真没事儿,把名字一改就能用,原来评奖学金的时候就这么办过,没问题!评上了请你吃饭啊!你就借给我两张,行呗?!”原来评奖学金还可以用这样的手段。
“木易,不是吃饭不吃饭的问题,刚才我说了,证书都有备案,一旦查起来,你没参加过那个活动,以假充真,肯定得出事儿。你还是团支书,万一被记过受处分,多得不偿失!”我眉头一皱,一脸的关切,每一个腔调都发自肺腑;我不喜欢这样的表演,太用力。
他眉头皱了皱,苦笑了一下,还是很客气地对我说:“玉岸,大家兄弟一场,能帮就帮一下吧,这么点儿事儿,我知道你能帮我,为什么不帮我一下啊!”他直愣愣的看着我,目光炽烈,满是期待。我手里叠着衣服,眼神虽然躲闪,仍能觉得出来。我终究不是那种被伤千万遍、待他如初恋的滥好人,也不是一个胸无城府的小女生。
“木易,我这个人你也了解;不是不帮你,实在是我无能,帮不上。再说了,你本来就是班干部,评起来分数高,不差那几张证书,没事儿……肯定能评上。”
我客气的拒绝使他失望,从他的脸上能看得出来。
也许他本以为办这件事轻而易举,也许他很少被人拒绝。世上最糟心的事,就是你看见了一个人虚伪的一面,可是其他人没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