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以然上车对李遇道,“你晚上住这吧,天黑又没灯,路上不安全。”
李遇没有异议,听着孙以然指示把车开了进去。
二人离铁门还有一段距离就听见屋内阵阵哄笑,下午铿锵的ac/dc也被换成了露骨的y,骚气的嗓音回荡在冷冷夏夜。
客厅里挤满了人,李遇扫一眼认识的不认识的十多个俊男美女围在沙发四周,仲夏不在其中。
茶几被移到了一边,一对双生姐妹花正缠着一歌坛红人扭腰摆臀,其余人无不随着音乐摇摆、叫笑。
几个靠近门口的回头和孙以然打招呼,孙以然回过道,“我朋友,今晚住这里。”
那几人又和李遇打招呼,李遇匆匆点了个头就被孙以然借口拽上了楼。
“晚上他们应该还要练,你在我房里帮我看着妞妞。”
李遇点头,“不还给仲夏吗?”
“他不一定顾得上,”孙以然道,“平时都是一个负责打扫的小男生帮着带的,我刚扫一眼没见到他人。”
孙以然看他一眼,皱眉叮嘱道,“楼下坐的没几个是省油的灯,你就住一晚,能别招惹还是尽量别招惹他们了。”
李遇笑了,“放心,我有数。”
“嗯”
孙以然带他回房间,丢下他和妞妞又匆匆走了。李遇搂着小姑娘和衣躺在床上看动画片,边看边等孙以然,但孙以然迟迟不归,后来李遇困得实在受不了了,头一歪就睡了过去。
李遇睡得很沉,夜里有人来把孩子抱走,孙以然回来,他统统不知。
第二天天蒙蒙亮,李遇睡眼惺忪,发现妞妞没了,吓了一跳,翻身在床底遍寻不着,慌忙去推身边人,“小孩不见了!”
孙以然正困,皱眉嘟囔,“仲哥哥抱走了”
李遇听后长松一口气,往床上一瘫,翻身搂过孙以然又睡了过去。
他这一睡就睡到了下午两三点。
李遇睁眼时发现孙以然正脸贴脸盯他,他傻了一阵才发现自己正把人家搂在怀里,赶忙撒手起床,“在家里一个人睡习惯了。”
孙以然舒展筋骨伸了个懒腰,“看出来了,睡姿很豪迈。”
李遇讪笑,“几点了?”
孙以然看了眼手机,“该吃晚饭了。”
李遇挠挠头,“我该回去…”
孙以然躺在床上没说话,也没看他。
李遇干站了一会,拍拍口袋,“行,那我先走了,过两天再来看你。”
孙以然笑笑,“回见”
李遇冲他点点头,转身走了。孙以然垂眼盯着他带上房门,翻了个身把自己埋进被子里,长吸一口气,缓缓呼出。
夜里被搂进怀里的触感仍在,但李遇说他们是朋友。孙以然讥笑两声,叹一口气,在心里劝自己接受。
九月初孙以然没等到李遇再来看他就从老房子搬了出来。几乎一到家他就接到了承包商的电话,等他驱车赶到超市,望着整整一面粉闪晶亮的墙的时候,真是想死的心都有了。
负责人不住的道歉,说手下人糊涂,把他的超市和手上另一单情趣内衣店的装修给搞混了,真是对不住。
孙以然看他,一句哥哥欸,我这店临着大马路,左邻右舍都是老头老太太,我是多大脸搁这买情趣内衣啊咬在嘴里没吐出来。
负责人赔笑,说“小老板,您看这色儿…”
孙以然哼笑两声,“我看这色儿不好,铲了重漆。”
负责人又笑,“那钱…”
“钱你们出,”孙以然抢道,“给我店搞成这样耽误我多少功夫我还没找你们呢!别欺负我老实人。”
闹了这么一出孙以然不敢再放任他们自个在他店里瞎捣鼓,一有时间就亲自来看着。
一同来的还有李遇,那个自称是朋友的李遇。
李遇这个朋友做的真是太好。跑前跑后,两肋插刀,当牛做马,任劳任怨,还他妈毫无怨言,就连店里不知情的小年轻们都说,小老板,您亲哥真是疼您。
每每此时孙以然都不由四十五度望天,暗自感叹究竟是自己对朋友这两个字的理解不够深刻还是自己朋友太少没见过世面,他怎么就这么看不懂李遇的友谊呢?
孙以然百思不得其解,李遇待他愈好他愈挠心挠肺,万蚁噬心。他觉得他贫瘠的大脑想不出个所以然,于是他给仲夏打电话,问什么是朋友。仲夏揶揄,说我心理医生号码是xxxxxxx,你问他。
仲夏谈恋爱谈的头昏脑热,孙以然不跟他一般见识。
孙以然苦思良久就是得不出个勉强的答案,只好先纵容李遇借朋友之名对他百般讨好。
李遇说孙以然天天从城西跑到城东不方便,不如就住他家。
孙以然摆手拒绝说太麻烦了。
李遇怪罪,跟我客气,不把我当朋友是不是。
孙以然盛情难却,只好答应。
李遇家虽大孙以然家不少,床也多了两张,可乱的不成样子,而且除了主卧大床,剩下两张没一个能睡人的。
李遇摸着后脑勺讪笑说,家里有点乱,要不你先跟我睡,将就将就,等哪天有空,把客卧收拾出来,你再搬过去,反正都是兄弟。
孙以然能说什么,行李箱都堆在人家客厅里了,只好点头说是呗。
然而孙以然迟迟没能等到李遇口中的“哪天”。也许是懒,他俩宁愿闲在家打一天游戏,也不肯挪两步腿去给客卧开窗通通风。
这一住就又是小半月,孙以然全部心思都扑在了超市,眼看就要彻底忘了环娱和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