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才不会告诉你是刘秘书。
“猪肝要洗干净。”阿诚动口不动手,“我以为今天又要吃面条呢。”
“你想吃我可不想吃了。”明楼洗了手,湿漉漉的,大喇喇地擦在身上,阿诚这才发现他可笑地系着一条围裙。
“笑什么?”
“这围裙你穿着还挺好看的。”阿诚笑道,“下次我买条新的,你这些衬衫裤子都别穿了,就穿条围裙。”
“青天白日,朗朗乾坤哪!”
“就咱们俩,我说说还不行。”
“别光说说,你有本事买,我就有本事穿,就怕你跟上次似的,撩了又不好意思,叫我来收场。”明楼笑着扫了他一眼,阿诚低头不好意思。
耳朵红了半晌才挽回颜面一般:“买不到你的号!”
真是造反了。
“对了,我和四哥约了后天交易,从你账上支了一百根金条。”
“貔貅怎么说?”
“居然相当爽快。”
“那你千万要当心,钱拿不回来,我都保不了你。”明楼郑重道,“人手安排好,你伤还没好不要去了。”
“行——诶!锅开了!”
等大姐一回来,家里也开了锅。
明台鬼哭狼嚎了一上午,已经是人仰马翻。晚上接了一个电话,阿诚慌慌张张地冲进明楼房间,却是被骂了个劈头盖脸,推门出来,正撞上桂姨。
“阿诚啊,到底怎么了?”
“不用你管!”阿诚瞪了她一眼,对着明楼的书房门,故意放大了声音,“我自己的事!不劳烦您!”
第10章
新政府办公厅里最新的八卦是,明长官和明先生最近因为钱的事不大愉快。
梁仲春眯着眼睛拄着拐,听完76号茶水间的八卦,清了清嗓子,在一片鸦雀无声中穿了过去,然后走进自己的办公室,明诚正端坐在那里,仿佛一尊瓷像,看不清喜怒。
“阿诚兄弟来了多久了?”他坐下来,拍着阴雨天前后就开始酸疼的腿。
“一会儿。”阿诚从怀里摸出一个信封,放在桌面上,“卖我个面子。”
“客气了。”梁仲春从信封里抽出一张,看看数字,又推了回去。
“明先生训您了?”
“敲打一二。”
“这钱不多,算是76号给明家一个交代,面上糊弄过去就行。至于四哥……吴四宝的手段我清楚,收拾一顿,叫他回苏北吧。我不想再在上海看见他。”
梁仲春看看信封,看看他:“这个交代,别说是我,吴四宝也有办法给,这钱,怕是用来买命的。四哥的命这样金贵了?”
“他是我亲哥哥。”
梁仲春早听审讯时那人说了无数遍他是阿诚的兄弟,不过见阿诚如此坦然地承认,还是有些吃惊。
“既然阿诚兄弟的兄弟,自然也是我的兄弟。这钱你还是拿回去。”他抓着信封的手扬起来,却没伸出去。
“您不拿着,我心里不踏实。”阿诚站起来整整衣角,“办公厅还有事,我先回去了。”
“你看这……”信封收进怀里,他抓住阿诚,“这事儿我晓得怎么做,不过你得跟我交个底。”
“76号玩忽职守,这就是底。”
从76号出来,他直接回了办公厅,明楼刚从战争指导课开会回来,两人在新政府大楼门口正好碰上。
“一早上不见人,从76号刚回来?”
“是……”
“出息了。不想干就别干了!”
“不敢……”
意识到一楼已经有人扒开窗帘等着看戏了,明楼这才哼了一声:“到我办公室来。”
跟着明楼一路穿过走廊和人流,相熟的同事向他投以同情的目光,他只是低着头,紧紧地跟着明楼的脚步。
“门关上。”
门缝中他望见刘秘书的一张脸,在细细的门缝里被扭曲成畸形,仿佛要贴过来,生长在这门上听故事一般。
明楼见他关上了门,顺手抓起桌上一个骨瓷杯子,看了一眼阿诚,阿诚摇了摇头,他便放下。阿诚指了指桌上那些政府配的待客用的白瓷杯子,明楼抓起就往门上一砸。
“你现在是出息了!吃我明家饭,砸我明家锅。我养你是叫你串通别人谋算我明家的财产的?你吃了熊心豹子胆了?还敢去76号提人?”
“先生,求求您了,他之前就是一个种地的,绝不会倒卖您的货物,先生明察……”
“东西是在76号他的监管下丢的,碰巧又被他的大队长抓见他联系黑市的人来提货,然后货不见了。你告诉我,我该怎么明察?”
“好吧……就算、就算他一时糊涂,我……我会想办法还钱的……先生您饶过他吧,他毕竟是我的亲哥哥,我……”
明楼眉心跳了跳,到底还是把那个骨瓷杯子砸了出去。
演戏演全套,便是回家也是一顿饭也吃不好。明镜拉着明楼回了房间,关上门来:“到底怎么了?一吃完饭阿诚就匆匆忙忙跑出去,你们两个最近到底怎么回事?一家人吃个饭甩什么脸?”
“大姐记得药行的那批西药么?”
“记得呀。”明镜想了想,“你不是说,先放到76号那里,免得你的政敌攻击你,然后办妥了文件再拿回来么?”
“是,但是货丢了。”明楼看了一眼门,“吴四宝有个手下,是阿诚的亲哥哥。”
“亲哥哥?”明镜叫了一声,“真的假的?你什么时候知道的?还有……货怎么好端端就丢了!”
“大姐,你坐下听我慢慢说。”明楼拍拍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