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她手腕一翻,硬生生从令狐冲手掌之中抽出长剑,双剑一齐狂风骤雨般攻向林平之,喝道:“我不要你的命,我要你痛,我心里有多痛,我便叫你有多痛!”令狐冲再不敢出手攻击,一柄长剑只取守势,如此独孤九剑的精妙功夫有大半使不出,不一会儿便左支右绌起来。他也是钻了牛角尖,索性跨出一步站到任林二人中间,剑挑不掉的攻击就直接拿身子硬挡,没多久身上就布满了细细的血口子。也是任盈盈心性大乱之下出招缺了章法,否则以令狐冲这般打法,他只怕会倒得更快。

林平之几乎要六神无主——然而毕竟只是几乎。他咬着牙,借着膝盖和腰肢的力量一点一点把自己从地上撑了起来形成一个跪姿,又慢慢从令狐冲身后移了出去。令狐冲全神贯注勉强抵御着任盈盈的攻击,竟然半点也没发现。可是正对林平之的任盈盈看见了,她左手晃出一个虚招骗得令狐冲长剑架出,右手顿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剑递向林平之刚刚露出的面门。令狐冲见她剑招去势连忙回头,却已然是抢救不及,眼看得那剑直插林平之眉心——

“呛!”令人牙酸的声音响起。兔起鹘落间,林平之竟然一偏头,准确地咬住了任盈盈的剑刃!剑刃去势不减,摩擦着他的牙齿往前,拉出极刺耳的一声。一阵难当的酸痛顿时泛出来,林平之咬紧牙关——真真是咬紧牙关了——忍住没有松口,牙龈立时便渗出血来。令狐冲当机立断,剑柄往任盈盈右手一敲,叫她短剑当场脱手,林平之接着一甩头把短剑掷得远远的。任盈盈几乎要气疯了,左手剑不管不顾地扎了出去,一边大声喝道:“动手!”

可是他们都看见了,她是孤身一人前来。再说,若是门外真有她的人,又怎会耽搁这些时候都不来援手呢?

屋外一定是没有人的,那屋里呢?

这短短片刻屋中诸般事端跌宕起伏,叫人几乎忘了屋里还有第四个人——

从任盈盈进门,就把自己藏到阴影里一言不发的贺小梅。

他终于动了。

第十八章 惊变(下)

——一见知君即断肠

他不会轻功,可是他的身法很奇诡。在这样的弹丸之地上,高妙的身法比绝顶的轻功更可怕。

然而比诡异的身法更具威胁的,是暗器。贺小梅最擅长的暗器。

他不知何时已经又从怀里掏出三枚银针扣在手里,而现在,他终于等到了出手的时机。三枚银针只是在他手里闪了一下便消失了,连破空之声也没有——那么细小的东西,发出的声音也是细小得听不见的。可是四人都知道,等它们再出现,就会是某个人的穴道上了。

是谁?武功始终具威胁的令狐冲?还是无力闪避的林平之?

是任盈盈。

她直到中针才反应过来,转过身怒视贺小梅道:“你疯了吗?”可下一刻,她就像被抽干净了力气,松开手跌坐在地上,只剩通红的眼睛还饱含怒意瞪着贺小梅。然而她松手了,剑却没有落地。因为剑已经扎进了令狐冲的肩头。

贺小梅掠过来,飞快地点了令狐冲几个穴道替他止血,随后又在任盈盈身上扎了数针,边扎边道:“我没疯,师姐,疯的是你。”

说完,他“嘶拉”一下揭下了脸上的面具,又拿出一个小瓷瓶,拔开塞子在任盈盈鼻下一晃,她顿时双眼一闭,人事不省了。令狐冲刚想质问,却因为左手失血过多一时头晕目眩,“啪唧”跌在地上。贺小梅抱起任盈盈放到床上,复又转回身,点了令狐冲肩头几处穴道,随即“噗”一声拔出他肩头的短剑,出手如飞地替他包扎起来。

平时总是笑吟吟的人,一旦神色凝重起来,总是格外具威慑力。一时间令狐冲和林平之竟被他严肃的神色震住,静静地等待他完成了手上的动作。贺小梅抬起头来,看到两人迷惑却无甚怀疑的目光,苦笑了一下道:“你们是不是想问,我究竟是谁,师姐是怎么回事,还有她现在怎么样了?放心,有我在,她不会有事。”

令狐冲点点头,喘着气道:“其实我本来想问盈盈现在怎么样了,你为什么叫她师姐,还有你到底是什么身份。”顿了顿,他又问道:“你是日月神教的?”

贺小梅摇摇头:“不是。”

“也对,你既称呼盈盈师姐,若是神教中人辈分必高,我却从没听说过神教高层之中有你这样一号人物。”令狐冲沉吟。

“我听说,任大小姐擅长易容,莫非……”林平之思索片刻,望向贺小梅,只是一开口牙龈便隐隐作痛。

贺小梅瞟他一眼:“小林子你脑子转得真是比你师哥快多了,不过我建议你现在暂时闭嘴。”他叹了口气接着道:“师姐虽然入门比我早上两年,可是这易容本事却还是比我差了一筹,只能让别人看不出来她是谁,却总不能扮谁像谁。不过,她的眼力是一点都不比我差的。”

听他说话的两人不约而同地想到了那个惟妙惟肖的“令狐冲”,点点头示意他继续。贺小梅站起来,把他们两个一一扶起来坐到桌旁,边道:“日月教势力遍布天下,你们还没出杭州城就被人盯上了,传讯给了师姐。她那时恰好在教中被绊住,所以耽搁了数日方才赶来。你们刚到凤阳府,找的那些包打听里面,就有教中耳目,只因那时我还并未现身,反而旁观者清发现了这一点。你们是师姐要找的人,亲疏有别,我当然不会把这事情透露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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