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车,一行四人驱车去了红旗村。
红旗村位于新寺乡的西北部,山多地少,以前是新寺乡最穷的一个村,后来在书记于红思的带领下,根据红旗村的地理位置和气候条件,发展果树种植和林下经济,带领村民致富奔小康,现在一举成为新寺乡经济条件最好的村。经济好了,农民富了,红旗村以前的村部就显得过于破旧,到了雨季还会漏水,于是经过乡里和土地、城建部门的同意,重新选址兴建了现在的村部。没想到都快完工了,却出了这档子事儿。
在路上,魏翼把事情经过大概跟韩继飞简单的说了说,韩继飞听得是一惊一乍的,他们把车子停在老村部的门口,不出意料,人们已经把村部围了起来,也不知道来的这些人跟何家有没有关系。村主任张绍海见他们过来,拨开人群来到他们面前。
“胡乡长、祁乡长、魏书记,你们来了。这位是……”张绍海不认识韩继飞,便问道。
魏翼做起了介绍:“这是咱们乡里新来的大学生,叫韩继飞,小韩,他现在在综治。这是咱们红旗村的村主任张绍海。”
张绍海热情的伸出手准备和韩继飞握手,韩继飞有点腼腆,伸出手小心翼翼的跟这位在红旗村工作了快三十年的老主任握了握手。
他们通过人群进到村部里,在村上工作的人全都是老烟枪,一进门就好像进了大烟馆,里面烟雾缭绕的,给不抽烟的韩继飞呛得直咳嗽。
红旗村村部里的摆设过于陈旧——皮沙发早就爆皮了,形成了斑驳的样子,木头的茶几的表面掉漆了,露出了木头的本色,至于办公桌是过去几十年的老款式,不管是抽屉还是桌腿都有点支离破碎的架势,似乎稍微用点力都会散架子。
从小养尊处优的韩继飞似乎从来没见过这般破败的地方,一双眼睛四处张望,脸上的表情更是一言难尽。
张绍海在村上工作三十多年,最会察言观色,看见韩继飞这样子,自然是知道如何,便笑着说:“小年轻你是第一次来农村吧?农村条件差了点儿,别介意哈。”
魏翼注意到韩继飞的脸刷的红了,低下头不说话。魏翼笑笑,过去给他解围,他让韩继飞把笔记本放桌子上,管老张要了电源连好,对韩继飞说:“你坐着,我出去把人叫进来,要是嫌呛的慌就把窗户打开。”
这时坐在破沙发上的胡乡长对魏翼说:“老魏,让他们找个能做决定的代表进来说,别满屋子人。”
“是。”魏翼答应了一声,出去了。
外面的人见他出来,便把他围住了。魏翼在新寺乡工作了十多年了,很多村民已经对他很熟悉了,更何况他曾经还在红旗村蹲过点儿。一堆人叽叽喳喳的在他耳边说话,他最烦这样,赶紧挥手让他们安静。魏翼说:“大家静一静,跟我吵不能解决问题,今天乡里来人就是为了给伤者一个说法的,现在我想问问,这里面有人能做主吗?进来一、两个。”
这时走出一个中年人,自我介绍说是伤者的二叔,叫何存友,因为伤者父母都在医院,他可以全权处理这个事儿,魏翼从他的穿着来看并不像是农民,也算讲道理的样子,魏翼就让他进去了。与此同时,一起进来的还有伤者的爷爷。
魏翼回到村部办公室,屋里的人除了韩继飞都在抽烟,看他进来气,接过来后,但没急着点燃。韩继飞坐在那儿皱着眉头捂着鼻子,紧紧的盯着屏幕也不说话,魏翼走过去,拍了拍他肩膀说:“其实也没啥事儿,要不你出去避避。”
韩继飞摆了摆手,笑着对他说:“没事儿。”
魏翼不再劝他,先去把窗户给开了,然后才拉了把椅子,坐在韩继飞旁边,韩继飞投来感激的目光,魏翼冲他笑了笑,准备盯着他做记录。
胡乡长先开了口,他对何存友说:“我们几个今天代表乡里过来跟您商量赔偿的事情,出了这件事,乡里和村上都不愿意看见,大家伙也觉得挺抱歉的,你们有什么需求、意见可以提出来,合理合法的,我们尽量满足。”
何存友说:“何涛这孩子现在躺在医院,医生说有可能瘫痪,将来一辈子都没办法走路,孩子父母年纪也大了,要是老了可能也没法伺候这孩子。我们都打听了,现在是这情况,后续治疗啊、复健啊什么的都是大笔的费用。这一家子都在农村,这地一年才能出多少钱,就指着孩子干点零活赚钱,现在家里劳动力没了,父母将来的养老都成问题。”
胡乡长又说:“你们的心情我们能理解,事发突然,昨天警察过来都说了,脚手架突然坍塌,有可能是施工方操作出现的问题。我们乡里是这样想的,孩子的治疗费,村上出一部分钱,乡里出一部分钱,我们还会找承包项目的施工方商量再出一部分钱。至于数额,今天咱们碰碰。出了问题就得解决,对吧。”
何存友也是懂礼的人,并没有过多的纠缠,只说:“六十万,不能再少了。”
六十万,不是一个小数目,在场的乡里的、村上的几个人面面相觑,大家似乎都觉得有点离谱,但又认为这是在情理之中。
魏翼听见韩继飞啪啪打字的声音,脑袋飞速的转动着,他叫上祁焕,示意胡乡长继续和他们谈,两个人找了间安静的办公室,魏翼问祁焕:“祁乡长,昨天施工方怎么说?”
“施工方的态度也挺好,说能拿出十万来,但是按人家的要求的话,那村上和乡里掏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