举国蓝派人人自危,这一场大换水究竟会有多彻底,答案只在上位者一人心里。边关枕戈待旦的将士面对邻国越发频繁的骚扰,这停动着他的心。此二者密切相关,一着不慎,赌上的就是国运。
就在今年,好几位致仕老臣返朝。
伴随着沉疴积弊曝于天日,人们嗅到了这个时代最颓唐的气息。等不及抚恤被紧张气息感染的群众,上位者已经紧锣密鼓筹措好了随之而来的一场大反击。
外御强敌,内定江山,迫在眉睫。韬光养晦这些年,经济、内政、外策、军事这所有的,都已做好了哪怕穷兵黩武的准备。
首战速战速决是关键,人心还未乱,一场小战役的胜利就足以消化掉大部分的阴谋论。
举国一心,各司其职,甚至在离边关遥远的地方,战争,似乎只是说书人嘴里夸大了的故事。
比如怀旻,和战争相比,他目前最关心的还是自己的生意。宋老汉带着制香的秘方走了,去了当地另外一家老牌子脂粉店。
冷吸法耗费花材众多,一般不常使用。怀旻改良了吸香脂膏的配方,减少了近四成的花材消耗量。一经竞争对手使用,许多定货量较大的老顾客弃他而去。量产是怀旻生意上的软肋,资金、人手都根本没法跟扎根在此地多年的老店比。
怀旻在新的人生困境中迷失了方向。他下意识想依靠李行致,但李行致自金屏儿死后整日郁郁寡欢,混混沌沌,谁都不大爱理。
说起金屏儿的死,那是战役捷报传来后半个月的一个清晨,她孤零零地长眠在卧房里。为她吟唱一生的琵琶,不知所踪。
那位送脂粉给她的情郎,壮志难酬的穷秀才,就在不久前投笔从戎。他有满腔的报国之志,却十分不幸,匆匆告别了这个世界。
他的不幸,给这软玉温香同样不幸的一生,浓墨重彩地写下尾声。
世人道是情贞,怀旻以为这只是其一,他几乎能感同身受,当金屏儿得知茫然未来中唯一的明灯,突然熄灭……
那日,怀旻陪着李行致一起去送她最后一程,捎去两盒她曾夸过香膏。在这一切发生后,怀旻观现况,只能孤军奋战。他努力寻找新的方向,就在有所进展时,他听到了关于康岐安的消息。
宛南大批盐滞销,康老爷家的盐库都存不下了,好几艘盐船货都卸不了。
怀旻眼前一亮,当即收拾东西去宛南谈生意。
康岐安是一路小跑出来的,见人堆着一脸笑坐在那儿喝茶,确认了好几遍。
怀旻有一个不太成熟的盐浴方子,能解两人的燃眉之急。他提议,康岐安只需出盐,盈利后二人分红。康岐安觉得可行,值得一试,且此事并不劳他多费心。
两人详谈后将具体事宜一一敲定,这桩生意就算成了。
谈完公事,康岐安按捺住躁动不安的心,招呼怀旻吃了个便饭,并旁敲侧击询问了一下,住处可安置下来了?
怀旻囫囵吞下一个小肉丸子。
这语气,太令人遐想,自己不禁也有些蠢蠢欲动。
“定了,广元客栈。”怀旻盛了些汤喝,顺顺食儿。
“那是人住得的?!”康岐安放了筷子,十分严肃地要求,让他还在自己这儿住他先前住的那间屋子。
啧,偌大一个宛南城,在康老爷眼中,估计没一家客栈人住得。
怀旻放碗,康岐安应声而起,走在前面引路。怀旻甚至没给一个表情表态,康岐安纯属自主默认。
熟门熟路跟了进去,怀旻憋着笑,道一声谢,投去一个疑问的眼神。
还有事儿吗?
“没事。你早些休息。”康岐安垂首拍拍袖子,掩饰失望,就要退出去。
“咳!”怀旻咳一声,康岐安立马站住,“当真无事了?”
“该有……还是……没有?”
“蠢!”怀旻一脚把门踹关过去,“过来!”
康岐安跌跌撞撞被怀旻拉到床边,一双手自己就动了起来。双唇相接,十指相扣,山洪咆哮,日逐流云。
康岐安难得受一次伺候,又能观赏好风光,兴奋躁动,唯有挺腰相和。
木根深扎岩缝,绕石寻土觅水,山石拥簇根系,因其聚拢,相依伫立。
地动山摇,山摇林木,林木哀嚎,百转千回。
淫雨霏霏,山岚袅袅,藏匿幽香。但闻其声色,倾泻霞光,尽染明晖。以山观林木如是,以林木观山亦如是。
怀旻若走马看花,时而疾驰时而缓行,眼波流转,总看不够一样。也笑骂几句马儿,不通人性,只顾自己潇洒驰骋,不问主人累不累。
还没骂够,又铁蹄扬尘,怀旻只得重新抓稳缰绳,被颠地词不成词,句不成句。
“不成……不来了……”沙哑疲惫。
“是你压着我。”康岐安枕着手臂一脸有理说理的模样,“既觉得够了,起开即可。”
冷不丁地停了动静,怀旻一愣,心想万恶淫为首,且退且安生吧。死活撑着往外拔,奈何腰酸腿麻,一时退不出去,又招一阵顶。
“不是够了?怎么还不起开?”
“混……账。”
老黄牛投胎,下辈子也是犁地的命!累不死你!
一个哄着劝着,另一个半推半就。半晌,居上者已累得直不起腰,康岐安只好坐起来将人抱着稳住。
这隐隐约约觉得,呜咽声有些不对劲,托起脸来看,竟哭了。
进退两难,康岐安只好再哄,“快了,就快了,再忍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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