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这玉葫芦该怎么用。
“那个谁!你,过来!这个玉葫芦到底是怎么用的?”夜湛没有回头,只用神识一把将已经吓懵了的黄皮拽到身边,示意他赶紧用玉葫芦重新把余春来装进去,能蕴养一次就能蕴养第二次,这玉葫芦肯定能救余春来!
已经被吓懵的黄皮一脸懵逼——
“我,我也不会用啊。”
好想哭。
黄皮认识白芷的时候,余春来已经上幼儿园了,要不是后来白芷卧病在床,不得不将余春来的身世告诉他,方便他更好的保护余春来,他根本都不知道余春来竟然是上仙之后!
更何况,现在想想,白芷当时对他未尝没有一丝防备,因为,白芷根本就没有告诉过他,余春来脖子上挂着的那个不起眼的玉葫芦,竟然是个难得的上品仙器!
黄皮不怪白芷,那种情况下,瞒着才是对他们所有人最好的。
可是现在,白芷对余春来的隐瞒和保护,却成了挡在他生路前面最大的障碍!
余春来的情况越来越糟,小小的山洞里,弥漫着一股透着水汽的血腥味,修长纤细的身体死死蜷缩起来,四肢在不间断的抽搐着,漂亮的双眼已经再也无力睁开,大口大口暗黑色的血,从他轮廓漂亮的双唇间涌出……
夜湛呆呆地看着眼前正在被死神拖走的余春来。
没有办法!
他没有办法用自己的妖力替余春来凝聚内丹,余春来体内那霸道的上仙血脉,甚至让他的妖力刚探入他体内,就被强势弹开。
怎么办?
夜湛第一次觉得他是这样的无力,被九天玄雷追着劈的时候都没有这样害怕过。
他好害怕余春来就这样死了。
成为妖神,会很快活吗?
夜湛不知道。
但是,此刻,他清清楚楚的明白了一点,如果,余春来就这样死在他怀里,过了一千年、一万年,哪怕真的成为妖神,他也将无法释怀。
原来,这就是情劫的恐怖之处。
心之所念,即便看不到、听不到,哪怕那个人从此消失在这个世界,心里留下的印记,也会永生永世折磨着他……
“小黑,把所有能叫过来的妖全部唤来!”
抱着怀中已经濒临死亡边缘的余春来,此刻,夜湛的表情十分平静,也十分可怕。
“还有,派人去通知臭熊精和狐妖,就说,我要白送他们一份千年的修为。”
“是!”跟了夜湛数千年,黑黄两只早就已经熟悉了他们大王的每一个微表情,这样的表情,他们从未见过,却比从前数千年大王每一次发怒,都更加的令人恐惧。
没有人敢问夜湛到底要做什么。
只有夜湛知道。
他想救余春来,如果妖兽的法子不行的话,那么,凡人修士的法子呢?那些可以结丹的丹药呢?凡间的修士,尤其是那些大宗门,总有那么一些“秘宝”,求不来,那就……只能抢了!
破了妖神立下的规矩,他知道自己会面临怎样的惩罚。
可那又如何?
如果余春来真的死了,他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呢?
将黑黄两只留下保护余春来,大荒山沉沉的夜幕中,夜湛走了出去,外面,数千妖兽正在源源不断地从各个地方汇聚到这里,整个大荒山,仿佛被丢进了一勺开水的油锅,瞬间爆裂!
“夜湛,大半夜的你不在自己洞里修炼,把我们吵醒做什么?”狐妖昨日刚得了个新美人,正新鲜呢,被人从美人床上拉起来,现在正十分的不爽,要不是听到来人说的什么“千年修为”,他才懒得出来呢。
“你们俩,卡在现在这个境界已经快一百年了吧?靠采补和修炼,什么时候才能突破?现在,我这里有个大便宜送给你们,”夜湛抬起手臂,指着大荒山东南方向,“那里,便是玄天宗门下的玄真派,听说,玄真老祖手中有三枚‘九还丹’,是特意炼来给嫡传弟子结丹所用,你们,可愿与我一起去抢了来?咱们三个,正好每人一颗。”
“九还丹?”狐妖有些心动。
“可是,三年一次的开山门时间还没到呢。”熊精犹豫道,九还丹虽然令人垂涎,可是,违背了妖神的旨意,回头要是被处罚了,岂不是得不偿失?
“无妨,一切后果由我一人承担,届时,妖神责问,你们只须将一切责任都推到我头上即可。”
有人背锅,还能得到九还丹,那还等什么?
狐妖在一边使劲撺掇,熊精本来也没多少节操,立刻就同意了。
谁也不知道,距离大荒山千里之遥的玄真派究竟在这一晚经历了什么,只是,当黎明的第一缕晨光出现在地平线上的时候,夜湛带着一身遮不住的杀气,还有怀里那颗刚夺取到手的九还丹,回到了余春来那个小小的洞府。
他赌赢了!
余春来,果然更适合人类的修炼之道!
半妖半妖,既然一半是妖,那么,另一半,又何尝不是他存在于这个世间的另一半血脉呢?
这一刻,夜湛突然对那个据说是余春来亲生父亲的叶霜华,爆发了一股强烈的憎恨和杀气!
若不是这个心存歹念、杀妻害子的贱人,余春来何至于差点死在这里?
他给了余春来生命,却也给了他根本无法选择的命运!
身具妖类和凡人的双重血脉,结了妖类的内丹,却需要用凡人修炼的法子来保命……这一切,都是那个叶霜华造的孽!
叶霜华,该死!
余春来觉